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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请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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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晋国库空虚,又没有一个贪婪无比的高官让太子杀鸡儆猴顺便收敛银子,加皇帝一心炼制仙丹送出宫中异宝,让国库更雪上加霜。

    濂政殿前殿乃大晋门面尚且能入眼,一旦转到后头的书房,便能瞧出皇室的落魄之处。

    太子这些年确实恳勤,他不沉迷美色也不奢靡浪费每日里处理朝政晚后还会夜宿濂政殿,奇怪的是,即便太子这般的恳勤爱民,却兴不起大晋的盛世王朝,大晋税收依旧一年少上一年,边关年年还是遭人侵犯。

    “阮卿,你是说,你想给阮大娘子与慕世子请旨,让阮大娘子……”太子坐在书桌后,听完阮禹来意,顿时大吃一惊,只是太子口一顿再瞧向慕澈时,下嫁两字突然吐不出来了。

    慕王府虽不是皇亲国戚,但慕王爷军功在那儿,也是皇帝亲封的一品王爷,阮大娘子确实担不上“下嫁”二字。

    若说“高攀”,只怕阮国公会一暴而起,给自己一腿的佛山无影脚罢。

    “正是,”阮禹见太子话道一半,接下道,“昨日慕世子带着慕王府所有宝物来阮府寻了下臣,说是对舍妹一见倾心,对着下臣又跪又求,望能承担起对舍妹清誉损坏的责任迎娶舍妹为妻,下臣见慕世子如此诚心,故而答应了慕世子所求,今日下臣与慕世子来过便是厚颜向太子殿下求个旨的。”

    慕澈:“……”

    太子转目向慕澈,恍然悟道:“原来慕卿如此有心,真乃性情中人,竟为了亲事又跪又求,还愿捧出府中所有。”

    慕澈:“……”

    阮禹点首:“正是,慕世子对着下臣可是足足跪了两个时辰。”

    慕澈:“……”

    太子也不能只听信阮禹的一面之词,何况,太子是真不想两家结亲:“慕卿,阮大娘子与你那时一道被贼人所掳,惊心动魄险些丧命之下,慕卿还能见大娘子便心喜,故意因了大娘子落难趁机坏人家名誉,如今又携恩求报,这般所为实在非君子所为啊……”

    慕澈:“……”

    慕世子不知为何事情演变来演变去就成了他对阮大娘子心怀不轨这个局面。

    他有苦说不出,既然已经退了一步成了含恨而终,这会儿在太子面前也得担起浪荡淫贼这个名头硬撑下去了。

    “下臣那时情急之下乘阮大娘子之危,实在千不该万不该,后来平安回京,下臣每每……”一顿,一狠心,慕世子抛却羞耻底线,真情流露道,“每每入睡之后便对阮大娘子魂牵梦绕,下臣对阮大娘子真心真意,日后必会一心一意对待阮大娘子,还望太子殿下成全了下臣。”

    “殿下您瞧,”阮禹在一旁,不露丝毫烟火气息,“昨日慕世子也是这么跟下臣保证的,慕世子更扬言,下臣若不将妹妹下架于慕世子,慕世子便终生不娶,上朝阳观捆了头发做道士!”

    慕澈:“……”

    慕世子觉得自己真是天赋异禀、骨骼惊奇,这么快便领悟了阮家无赖的无耻真谛。

    他站在那儿,垂首道:“正是,殿下,若此生不能娶阮大娘子为妻,下臣不如去朝阳观了此一生。”

    太子惊道:“慕卿,你就没有想过婚姻大事还需父母长辈同意,何况慕王爷可就你一个孩子!”

    阮禹抱拳道:“正是因婚姻大事需父母长辈同意,慕世子这才千求万跪非要携下臣过来向殿下求旨成全。”

    若要说慕世子最佩服阮国公什么,他最佩服的便是这大舅兄的信口雌黄。

    事实真相从阮国公嘴里黑白颠倒说出来,可以这般浑然天成,如羚羊挂角,让人找不出一丝逻辑不通之处。

    慕澈与阮禹并排而战,他不可直视坐上太子,目光便落在下头青砖之上,余光所见阮禹右脚伸出衣袍外头,脚尖微微一动,心里顿时明白阮禹这是说,薪柴不够,需要再添一把火的意思。

    咬咬牙,慕澈一掀衣袍下摆,跪地磕头加一把火道:“太子殿下明鉴,慕澈对阮大娘子一见倾心,再见不忘,此生非阮大娘子不娶,望太子殿下成全……若殿下不答应,慕澈出门便撞死在门柱上!”

    话说到这个份上,太子也不能真欢欢喜喜说“好啊,你去撞给本宫瞧瞧”这类无情无义逼死下头臣子的话语。

    若阮禹不在还好,他还能跟慕世子探讨探讨女人如衣服,随时可换这话题,但经年前抢海棠花一事,京中谁人不知阮国公对妹妹的宠爱,只怕说了“阮大娘子如衣服,男子汉大丈夫随时可弃她”只怕阮禹笑盈盈出了宫门,第二日便能凶神恶煞起兵造反了。

    太子在阮国公虎视眈眈之下,伸手就草拟好了圣旨。

    “此事还需由父皇过目一遍,盖上玉玺。”太子道,“慕卿即便再心急的要娶佳人为妻,也不急在这一两日罢。”

    慕澈本欲点首,余光又见阮国公微动的脚尖,朝秦慕楚道:“大娘子绝代佳人,下臣恨不得早日将她定下,怕他人抢走。”

    太子哈哈大笑:“慕卿放心,这事儿本宫既然已经答应,必定不会食言,你便在家中好生等着圣旨罢。”

    ……

    慕澈今日早早上了早朝。

    昨日尚在惊慌慕世子是去提亲的刘苒却一直寝食不安。

    听闻慕澈上了早朝,便写了一封拜帖带上一匣子红宝石厚礼让慕王府小厮递进了阮府。

    知画分外不解:“姑娘,您为何要给阮大娘子送上如此厚礼?虽说阮府被封了一等世袭国公府,但咱们刘家是慕王府姻亲,日后大公子与二公子定会高中平步青云……姑娘送了如此厚礼给阮大娘子,外人瞧来,指不定要在背后嚼舌根说姑娘巴结阮府。”

    刘苒坐于妆镜前,瞧着自己略黑的脸庞,只问知画:“知画,你来瞧瞧,我是不是比去年又变黑了些?”

    云南地处南方暖地,夏日额外长日头毒辣,若是一不注意,确实容易晒黑。

    知画瞧着安慰道:“哪里,奴婢瞧着姑娘还是一样美貌,姑娘在咱们县,那可是出了名的美人,谁不称赞姑娘容貌……”

    云南出了名的美人来到京中,也如河鱼入了汪洋大海,平淡无奇了。

    刘苒这两日去过京中的几处银楼,瞧见过京中的一些贵妇太太,各个人比花娇,衣着打扮头饰确实都不一样。

    “潋表哥这几日都不曾愿见我,他为何都不愿见我呢。”刘苒道,“之前即便说男女有别,但也不会如此防着我,就是上一次与阮府大娘子一道被掳走,回来之后,他就变了,其中缘故,定与阮大娘子有关,故而我定要去瞧瞧这阮大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