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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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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里传出消息的速度比她乘坐马车的速度还要快,她回到丞相府的时候,红叶已经跪在院子里等她回来了。

    “跪着做什么?”尹千雪伸手想去扶红叶起来,可红叶身子一侧,竟是避开了她的手。

    “小姐,是奴婢疏忽,请小姐责罚!”说着,红叶便对着她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看着自家丫鬟红红的眼眶和高高肿起的额头,尹千雪眉头一皱,拢了拢身上披着的外衣,沉声道:“白叶,给我准备一套衣服更衣。若是我换完衣服回来,你还跪在院子里,以后你就不要在我身边服侍了。”

    ——她身边的丫鬟们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实在太小了点,但凡遇到点小事,就要磕头哭鼻子,她非得严厉一些,将底下这些人的这个恶习改过来不可!

    尹千雪严厉的语气让红叶心中一跳,她抬起头来,只见尹千雪的身影已经进了屋。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站起了身来。

    “红叶姐姐别伤心了,小姐心肠好,定然不会太过苛责姐姐的。”语兰走到红叶身边拉住她的手臂,柔声安抚道。

    红叶抿了抿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我知道。”说着,她便不动声色地将手臂收了回来。

    语兰微微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眼神快速地闪了闪,最终却是什么也没说。

    不一会,尹千雪就换好衣服出来了。

    “小姐,这外衣怎么办?”她正要开口问话,白叶却捧着一件外衣追了出来。

    尹千雪的目光落在白叶手中的那件外衣上。今天若不是独孤绝眼疾手快,怕是明天她就要被全城百姓的唾沫星子给淹死了,毕竟在古代,有些忠贞女子,若是让除了丈夫以外的男子看了双足,都要羞愤而死。

    她这当着所有人的面,衣裙开裂,春光乍泄……到时候迫于舆论压力,就算她不自戕,尹正国都要将她给逼死,以正门风。

    “洗干净放着。”等她有机会再拿着衣服去给独孤绝道谢。

    “哦。”白叶看了看手中那件男子外衣,心底的好奇之火烧啊烧啊,可看着自家小姐冷冰冰的脸色,她那一肚子的话却怎么也不敢问出口。

    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后,最终她还是愁眉苦脸的抱着衣服下去了。

    屋子里终于安静了。尹千雪这才找到机会开口问道:“你们都知道了?”她回来的时候好像看见宫里的马车从府门前离开,想必宫里已经有人来过了。

    红叶点了点头,眼泪又要落下,可一抬头看见尹千雪正定定地看着她,她咬了咬下唇,又将眼泪给憋了回去。

    “宫里的姚公公方才来过了,说是小姐在宫中德行有失,让老爷在家好好教导小姐云云。老爷不在家中,是大夫人听的训话,奴婢估摸着一会等老爷回来,夫人应当会带老爷一起来责罚小姐的……“

    “都怪奴婢不好,若是奴婢好好检查小姐的衣服,今天也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虽然已经极力忍住,但红叶说话时却还是忍不住带上了哭腔。

    “我的衣服是浣衣房哪个丫鬟洗的?”做衣服的布料是皇后之前赏赐下来的上好的妆花缎,不可能会因为动作过大而产生撕裂问题,唯一可行的解释就是有人暗中在衣服上动了手脚。

    她总算是知道今日尹千馨为何一直都寸步不离的跟着她了,恐怕就是因为怕她在路上动作过大,不小心将衣服给撕裂,那她这番精心策划可就全部都泡汤了。

    “回小姐,好像是……”红叶皱着眉头回想了一下,才有些不确定地道:“是……香儿?”

    “你去浣洗房确认一下,将那个丫鬟给我带来。”尹千馨既然敢如此加害于她,她自然不可能忍气吞声地将此事带过。

    “是。”见此事还有转圈的机会,红叶应了一声后,转过身快速地朝着浣衣房的方向而去。

    坐在屋中的人虽然面色平静,可周身散发寒意却让人冷得直打颤。

    “小姐,先喝杯茶降降火吧……”语兰倒了杯茶战战兢兢地端到尹千雪的面前后,又‘噌’的一下退出去好远,那模样就像是害怕被尹千雪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误伤似的。

    尹千雪静静地喝了半杯茶下去,红叶也带着人过来了。

    “小姐,你的衣服就是香儿负责洗晒的。”红叶身边站的正是那个那天对她格外殷勤的丫鬟。

    尹千雪淡淡地扫了那个名叫香儿的丫鬟一眼,“是谁指使你在我衣服上做的手脚。”

    踏雪轩的丫环她都是绝对信任的,因此她的衣服要么是被浣衣房的丫鬟做了手脚,要么就是在浣衣房的时候被尹千馨院里的其他丫鬟做了手脚。

    尹千雪漫不经心的目光扫来,香儿却还是吓了一跳。

    好在尹千馨身边的大丫鬟早就跟她说过,她可能会被尹千雪叫来问话。因此她心里有了防备,此刻才不至于方寸大乱。

    “大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奴婢不明白。”她强压下心里的慌乱,故作镇定地回道。

    “当真不明白?”尹千雪的目光再度落到了那丫环身上。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那冰冷刺骨的感觉像是要将人的血液都给冻住。

    香儿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却仍咬紧牙关嘴硬道:“奴婢不明白。”

    尹千雪眼神微沉,正要再度开口,一直在一旁不发一言的语兰却忽然间冲了上去。

    只听‘啪啪’两声脆响,语兰手起手落,那丫环的光滑的脸蛋上就多出了两个鲜红的五指印来。

    “大小姐已经知道此事是二小姐指使的了,你要是乖乖招供,也免得多受皮肉之苦!”语兰气势凌厉,虽比不上尹千雪,却也有那么两分样子。

    红叶做事虽然也够稳妥,但心地却太善良,平常连跟人顶嘴都很少,她身边也需要语兰这样气势足一些的丫鬟。

    是以,尹千雪并未开口阻止,而是静静看着语兰逼问。

    语兰下手极重,那丫环懵了一下后才捂着脸反应了过来。

    “大小姐在说什么,奴婢完全不明白!大小姐今天就是打死奴婢,奴婢也不可能因此而冤枉二小姐的!”香儿边哭便说,声音又尖又细,刺得人耳膜生疼。

    尹千雪刚皱起眉头,就听门外传来了柳如沁的呼喝之声:“谁敢污蔑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