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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春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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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玉喝过药之后身子好了许多,两日之后便恢复如初了,比往日活泼了几分,妍玉便向韩太君请辞准备回尚书府。

    老太君不舍外孙女,极力挽留,妍玉道:“如今我们姊妹已经回京,以后前来拜访的机会多得是,不差这一时半刻。”

    老太君留她们不住,便叫库房收拾了许多东西要她们带回去,甚至要把郎中给她们带走,妍玉一一收了,但是拒绝了郎中。

    妍玉心中惦记着那天郎中说的话,忍不住猜疑到底是谁在什么时候给母亲下了药。她们姊妹出生的时候二房还是个通房丫鬟,根本没有胆子给正妻下毒,更没有后面几房小妾,究竟是谁会毒害她们两个未出世的孩子呢?

    韩绿昇教给了她许多自保的方法,却还是隐瞒了许多当年的秘辛,妍玉能理解母亲想让她装傻的苦心,但她做不到装作不知道。

    回到尚书府,姐妹二人稍事休息便去给上官砚闻请安。

    换了药材之后紫玉面色明显比往日好了些,上官砚闻对自己女儿的变化很高兴。赶巧这几天京城的花儿都开了,京城的好些姑娘小姐都去踏春,便让妍玉带紫玉出门散心。

    紫玉多年沉珂终于好转,最高兴的自然是妍玉,便欣然应允,选了个好天气便带妹妹出门了。婷玉巴巴的看着她们出门,一颗心像是被猫爪子挠了一样难受,又不敢去求上官砚闻,只能弟子垂头丧气。

    妍玉主动找到婷玉,拿捏着分寸提点一句,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姐姐可以帮你带,婷玉愣愣的,忽然间雀跃,跑去写了封信交给妍玉。

    “宋家收不到消息想来也焦灼,求姐姐帮我带封信吧,就这一次。”婷玉抓着妍玉的袖子试图撒娇,妍玉没有推开。

    婷玉说不上聪明通透,但心地不坏,妍玉就是要让她记住自己的好,便偷偷将信捎着了。

    “你且记住,这是最后一次,若是那宋毅有心,明年年初大选之后便会来咱们家提亲了,你忍得一时方能有一世的荣华富贵。”

    “恩恩。”婷玉点点头,目送两位嫡姐的马车离开尚书府,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等着了。

    “姐姐,婷玉妹妹自打倒了京城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很听你的话呢。”紫玉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像是珍珠一般,有些天真的看着妍玉。

    妍玉笑笑,道:“她从前跟着二房脾气娇纵没少挨爹爹的训斥,如今到了京城还得依仗咱们做姐姐的给她出谋划策,所以乖巧了许多。”

    紫玉轻笑:“婷玉是个记吃不记打的性子,没因为二房跟咱们疏远真是太好了。”

    妍玉笑而不语,紫玉便偷偷撩开车帘子往外看。

    紫玉至今还不晓得二房当初给她下药的事情,她知道孟寻芳有些小肚鸡肠,但不知道自己差点被害了命。妍玉不想这种腌臜事情污了妹妹的眼睛,只字未提,面上做的滴水不漏,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和平。紫玉太过单纯,有什么牛鬼蛇神就让她这个做姐姐的挡下吧。

    天气已然很暖,莺莺燕燕叽叽喳喳落了满树,路边沿街叫卖的走卒贩夫也多了起来,紫玉瞧着稀罕的很,不停的问姐姐这是什么那是什么,妍玉一一为她解答。

    她们今日去的是京城西郊的凤凰林,凤凰林在鹤栾山脚下,山上有天然的地热温泉,所以早春时节便产出许多果子来,盛夏时节还有许多南方才有的稀罕果子,但是仅仅供给皇宫,她们也只能看看。

    下了马车,妍玉和紫玉带上帷帽,这是胡人那里传来的奇特帽子,周围一圈薄纱,能免去抛头露面的尴尬。春娇春寒两个小丫鬟紧紧跟在后面,不停的东张西望。

    春娇一边四下打量一边惊叹:“小姐,京城可比咱们幽州暖和太多了,我穿一件夹袄已经热的受不住了。”

    妍玉抿嘴笑道:“这种话在家里说说也就算了,出了门被人听去可是要笑话的。”

    春娇吐吐舌头,早就知道她们家小姐是见过世面的,果然跟她这乡下出来的不一样,她能伺候小姐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啊。

    凤凰林紧挨着皇家西山猎场,戒备森严,非官宦人家不能入内。妍玉出示了凭证,看守的护卫便放她们进去了。

    今儿天好,前来踏春的小姐特别多,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入口处两排雪白的玉兰漂亮的扎眼,紫玉忍不住拉下花枝嗅了嗅。

    凤凰林深处有一株巨大的桃树,据说可以求来姻缘,便有了桃下祈福的典故,那些尚未出阁的小姐们就喜欢这个调调,来参拜的男男女女多了,因此还传出了几段佳话。

    几人正慢慢往里走,突然冲出两队士兵将众人挤到一旁。妍玉带的小厮都候在林子外面,没留神紫玉被士兵推倒在地上。

    春寒将紫玉扶起来,拍拍她身上的土,口中碎碎念道:“怎么京城的士兵跟山上的土匪一样,我们家小姐千金玉体,摔坏了怎么办!”

    紫玉摆摆手:“我没有大碍,人家也是不小心,还是不要惹是生非的好。”一转头,却看到妍玉死死盯着刚刚跑过的一队人马,隔着皂纱也看不清到底什么表情,反正不会太好看。

    紫玉拉住妍玉的手,柔声道:“姐姐,我们继续赏花去吧。”

    妍玉点点头,竖着耳朵听到旁边两人在小声谈论。

    “刚刚过去的是谁啊,这么大阵仗。”

    “是柳丞相家的三小姐吧?除了她还有谁这么大胆子在凤凰林横行霸道。”

    “这凤凰林都是官宦子弟,她怎么敢?万一伤了人怎么办?”

    “啧啧,谁让她姐姐是当朝皇后呢,就算是皇帝也会给她三分薄面,二品以下的官员见了她都得弯腰,真要是受了伤自能自认倒霉了。”

    “啧啧……”

    听完后,妍玉没做声,大庭广众之下不想将事情闹太大,但是这个女人推倒了紫玉,让她心中颇为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