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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钟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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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韬家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忙说道:“咱们家大姑奶奶如今膝下无子,且靠着咱们娘家的地位了。”

    朱大太太没有作声,皱着眉头。

    “我瞧那九姑娘的模样不仅是身子羸弱,倒像是患了什么不足之症似的,我们若是能够请来一位名医替她把病治好了,太太道那钟夫人不会感谢我们吗!就是那贵人闻言也必然会感激我们救了她小妹子的!”

    朱大太太听了这话心中一动,思考了片刻,喝了几口茶方才缓缓说道:“本来名医倒是不难找的,只怕九姑娘的病并不是那么容易就治好的,你当她归家途中就没遇到几个和他们家交好的世家吗,她既然没有治好了来,恐怕这事儿……”

    朱大太太说了不禁连连叹气表示惋惜。

    可惜了这样一个大好机会!

    肖韬家的也不免没了意思,苦闷了一番,忽然想到了什么,忙拍掌说道:“太太,我倒想起有一人她专治这些疑难杂症的。”

    朱大太太疑惑地抬眼去看她,带着几分狐疑地问道:“你何时知道这样一位人物,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情了?”

    肖韬家的笑了笑,说道:“我知道的这位人物太太也知道,只怕太太你贵人多忘事儿,一时想不起来也是有的,你道那安定长公主为何时至今日尚人人敬重,难道仅仅是因为她的身份尊崇不成?”

    不,她出家之前于乱世之中医治了许多疑难杂症,从阎王手里夺过了许多平民的性命,老百姓这才对她感恩戴德、无比尊崇的。

    朱大太太想了良久这才记起这事儿来,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似想起了什么,又蹙起了眉头,唉声叹气的,比方才还要愁上几分似的,“那你道安定长公主便是任我们这样的人家随意可以驱使的!”

    她语气中略带斥责之意。

    肖韬家的却仍旧笑着说:“太太怕是急得没了主意,我们哪里能驱使得了长公主这样尊崇的人物,我是说让长公主驱使我们。她驱使的多了不免承了咱们家的情,到时候说起话来也是方便了许多,那时太太只要言语间无意提起九姑娘有怪病缠身,依长公主的心肠,还怕她不肯治吗?”

    朱大太太很是赞同肖韬家的说法,立马喊了人进来,见是一个小丫鬟,就吩咐道:“快让你那几个姊姊到玄慈师太跟前好好打听打听玄度师太的事儿去,她缺什么短什么有什么心愿之类都给我仔细打听清楚了。”

    朱大太太方才说这些话的时候语速并不是很急,因为她相信这世上大多数人都是有所缺的,什么都不缺的人也不是没有,只是不多见。

    那小丫鬟听了便明白了,忙颔首称是,出去寻那几个大丫鬟去了。

    朱大太太的几个大丫鬟正聚在茶房里说说笑笑,那小丫鬟寻进来时,已经满头大汗,“几位姐姐可让我好找。”那几个大丫鬟不免就要问她缘何找来,“太太哪里正吩咐着几位姐姐呢,说是让姐姐快到玄慈师太跟前好好到听一下玄度师太的事儿,那玄度师太有什么短缺都得打听仔细回来禀告。”

    那几个大丫鬟自应了去,小丫鬟就又去回禀了朱大太太,朱大太太让肖韬家的赏了小丫鬟几个钱,小丫鬟欢欢喜喜地去了。

    肖韬家的想起什么似的,神色忽有几分惶恐地对着朱大太太说道:“咱们家的丫鬟婆子护院一向认为城内咱们家独大,行起事儿来也不稳妥,方才我倒是只顾着忙前忙后了,也没有顾得上他们,他们万一一个好歹把大人物给得罪了,这可了不得了。”

    朱大太太听了很是着急,怒道:“若是有狗仗人势的东西敢给我捅娄子,你就尽管处置了也不用再过问我了,一个个的真是要让人把心给操碎了。”

    肖韬家的忙应了,还不忘安抚着,“太太当心急坏了身子,哪个不长眼的要是敢坏了咱们家名声的事儿,我可是第一个不会轻易饶过了他的,夫人请放心吧!”

    朱大太太只觉全身无力,冲着肖韬家的挥了挥手。

    肖韬家的便就退了出去,喊了朱大太太的大丫鬟们进来伺候着,自己则召集其余的丫鬟婆子并护院训了话。

    那些人挨了肖韬家的好一顿训斥,难免不服,就有人在背后说了,“这个恬不知耻的老货仗着自己在太太跟前体面几分,尽在太太跟前挑拨我们的是非,现下更是不知好歹的当着我们面儿作威作福了,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呸!”

    有人拉了她,大家就都散了。

    这边肖韬家的又来给朱大太太回禀了,“太太,我担心那些人办事儿不妥当亲自给你打探去了,你别说那宁定长公主还真有缺的东西……”

    南卿希却不知道她们这一番对话,正扯着棉线放纸鸢呢!

    “死即是生,生即是死。”

    当南卿希收回纸鸢时,有一张写着字的宣纸黏到了纸鸢上,她将那纸摘了下来,沉默了半晌,忽然头痛得紧,又是那高人所言的八个字,她近来一直难忘的那八个字。

    死即是生,生即是死。

    那么何谓生死呢,南卿希不禁这样在心底问着自己。

    可她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她了。

    她不会因此而徘徊不前,她痴痴地看了又看那八个字,忽然开口,带着几分释然,“红笺,把药酒给我。”

    若是换了别的丫鬟自是忙不迭的把酒葫芦递给了她,因为她要的毕竟是对她的病有帮助的药酒,可红笺却柔声劝着:“姑娘,你……”

    南卿希知道红笺还在担心自己身上被板子打的旧伤,于是轻描淡写地笑说道:“我还没有你想的那样的弱不禁风呢,祖母那样罚我,我不也没事儿吗!”

    红笺叹息了一声,喃喃道:“姑娘,你身上的伤口还没痊愈呢,给药的师父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了的……”

    南卿希无力地笑了笑,缓缓转身下山,调侃地留下了这样一句话,“红笺,你真的是越发罗嗦了……”

    红笺听了这话,眼里却带了几分笑意,忙追上去,“姑娘,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