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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章 黑袍吐露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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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灵沁如今也算是百炼成刚了,脸红也能一本正经,轻一扬眉,“好,不过……”谢灵沁话锋又一转,“我不认为,你只是想请我喝酒而已。”

    轩辕独愣,随即笑,“果然是玲珑心,是我此次前来北荣时,在路上遇到一名女子。”

    夕阳下,谢灵沁逆光而站,看着轩轩辕独,静静听他说。

    “一个世家小姐,说是要来将军府寻亲……”

    “我明白了,不管她。”

    谢灵沁懒懒含笑的摆手,轩辕见此,也放下一颗心。

    二人行了处位置僻静的酒馆,直上了二楼,不过……

    “姓余的,你能不能耐了,一杯酒而已,你就这认怂了。”

    路过的一间雅室里,竟传来南凤凰事实着几分酒意的声音。

    谢灵沁微懵,与轩辕独一个对视,然后,二人同时推开那间雅间,闪身进去。

    屋内的光影叫他们是微微吃怔。

    余轻逸与南凤凰二人围桌而坐,屋内酒香四溢。

    桌上摆了五坛女儿红是还未拆封的,而在二人的脚边,已经滚落着七,八个空的酒罐。

    “哟,谢灵沁,你来了,一起一起……”

    南凤凰醉意微醺,看着谢灵沁还蛮惊喜的样子,直对谢灵沁抬手示意。

    “咦,沁姐,你来了,还带着……轩辕独?”

    余轻逸说话间,脑袋一歪直朝谢灵沁身后看看,“太子没来?”

    “你当太子如你这般闲。”

    谢灵沁蹙眉的,视线在二人身上流连,很明显,二人都有了醉意,都快要站不稳了。

    只不过,二人的头脑当该是清醒的。

    “谢灵沁,你来评评理啊,他啊,非说我喜欢她,我哪里喜欢她,他又说我讨厌他,我哪里讨厌他了,你说……”

    南凤凰端着酒走过来,滴滴洒洒,摇摇晃晃,还没走到谢灵沁身边,手腕又被余轻逸给拉住,“你,你回来,不能告状,我我……”

    谢灵沁呼口气,看一眼轩辕独,“看来,我们还是把他们送回去比较好。”

    轩辕独笑着颔首,“我也当此认为。”

    于是,二人酒没喝成,倒是当起了保镖。

    而且,谢灵沁还猛然想到一个问题,以前,余轻逸说过,太子不能喝酒,他为什么不能喝,喝了会怎么样呢?

    嗯,她得寻机问问这个问题。

    而此时,谢灵泥已与轩辕独分开走,她本来想将南凤凰送回锦华楼,想了想,又不太放心,直接扶着回将军府。

    刚行到将军府门口,却不曾想,南宫风竟然已等候在那里了。

    他戴着兜帽,站在将军府门口不远处,如一道笔直的电线杆,嗯,香茹形的。

    “嗯,她喝了些酒。”

    谢灵沁将南凤凰扶向南宫风,目光,却一线不漏的看向南宫风,看他露在空气中的手,脖颈,下巴,似乎想寻出点一些什么,不过,她明明打量得如此不经意了,没曾想,这个南宫风却极其敏感的好像察觉到什么,立马撇开了头,对着谢灵沁称声道谢后,就扶着南凤凰要走。

    “二皇子请留步。”

    谢灵沁叫住二皇子,上前一些,“二皇子,我想问问,那夜,我们进宫小宴时,你是不是,去了花落殿?”

    谢灵沁也只是试探的一问,也没想过南宫风回答,她其至想过,南宫风可能会发。

    一个人发怒好,总比清心寡淡让她什么看不出任何破绽得好。

    不过,很令她意外的是,南宫风缓缓转身,看着她,点头,“对。”

    他默认了。

    “你去花落殿做什么?”

    “为了一个梦?”

    “梦?”

    谢灵沁怦然一惊,梦?

    她对梦这个字有一丝紧张,因为她自从穿越过来后总是被那样的梦魇缠绕。

    “可否问一问二皇子,是怎么样的梦?”

    谢灵沁问这话时,都有些小心,好像,生怕惊扰了谁。

    南宫风站在在那里没有动,余晖清华,南凤凰倚在他的身上,显然醉意来得厉害了,也没有发出声响。

    谢灵沁看着南宫风,她能感觉到,兜帽下南宫风的眼神一直在审视着她。

    “我梦到一个女子,总是叫我去救她。”他说。

    “一个女子叫你去救她?”

    “她被困在牢里,外面,有火,有水,有烟,但是,我又看不真切,唯一只知道的是,她要我救她,而我也,也想救她?但……救不了。”

    “她是谁?”

    南宫风摇头,“不知道。”

    “那你……”谢灵沁眉心紧皱,“二皇子你为何要与我说?”

    她问他就说。

    她可是南齐二皇子啊,她可不认为,她人缘这般好,人见人爱,苍见花开,个个见了她就实话实说。

    “不知道,总是觉得,看到你,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南宫风道。

    风过,除了卷起三人衣袂轻轻作响外,没有半点多余声响。

    沉默的注视,叫人心滞。

    “那,二皇子,可记得梦中女子一些别的什么特征?”

    “看不清。”南宫风摇头,“特征……”他在细细凝思,而后摇头,似叹似怅,“她,应当很美。”

    只留下这句话,南宫风便扶着酒醉的南凤凰走了。

    谢灵沁却站在那里久久没有回神。

    为什么方才与南宫风的对话,竟叫她也想起她那个梦,越与他聊,就越是好像真切的触到一些实质性的东西,可是,所有将要涌出疑窦的思绪,又在南宫风的倾刻转身间,荡然无存,毫无头绪。

    唯有心中,一种轻盈的气息,久久不散,几乎叫她能瞬间觉天地万物都变得狭窄逼仄了。

    “窸窣……”

    一道声响将谢灵沁几乎要入定的思绪拉回,她猛然的看向发声处。

    “谁,出来。”

    然而,那里暗影罩下,没有人出来。

    须臾,谢灵沁叹口气,“我已经看到脚了。”

    这话一出,暗处又是“窸窣”一声,然后一个略微圆润的身影缓缓站起来,夕阳最后的余晖下,明亮的眼珠子看着谢灵沁,有些结巴,“你好,你,你是将军府的大小姐吗?”

    “你是……”

    “我叫叶芷桑,是来找将军府管家,谢玉树的。”

    谢灵沁一愣,眼底光华闪动,随即一笑,“明白了,你是家里给他说的亲是吧。”

    女子闻言,忙垂下了头,虽然隐在暗处,仍可见,面色羞红。

    “嗯,你要不要来到明处和我说话,这样看着你,很黑。”

    谢灵沁对着女子轻轻招手。

    女子这才松口气似的自暗处走过来。

    微胖,圆满,却五官精致,憨憨的可爱,双眼皮美美的,浓睫下,一双睛睛黑白分明,此时挎着一个包袱,然后,肚子还在咕咕叫。

    “跟我进去吧。”

    “会不会被嫌弃?”

    女子轻声询问。

    谢灵沁看着她,“为什么要嫌弃?”

    “我看着这里所有女子都穿得极是漂亮,还抹了水粉,而我……穿得粗糟,又……”

    “呵呵,谁说穿得好看就一定不粗糟了,谁说一定要涂水粉了,我不是也没抹,你看,我们一样,天生丽质,好皮扶。”

    女子微微生疑,看着谢灵沁,这到底是在夸她呢,还是在夸她自己呢?

    彼时,谢玉树已脱了外袍,正打算沐浴,冷不丁房门被推开,谢灵沁指给他一个人,说了一声“好好待她”就走了。

    谢玉树的心里阴影……何其,何其大……

    清水阁。

    谢灵沁刚一进院子,砗磲就立马迎子上来,好奇兮兮的,“小姐,小姐,听说谢管家未婚妻来了,怎么样,怎么样?”

    “一个很善良,很纯仆的姑娘。”谢灵沁言简意骇,然后又看着砗磲,“你以后,也照顾着她些。”

    “小姐,为什么你对谢管前这个未婚妻这般照顾。”

    砗磲觉得,这完全不像是小姐的风格。

    谢灵沁瞟他一眼,“因为她不一般。”

    “不一般?”

    砗磲有些闹不明白,之前小姐让人查了这个女子的信息,只是说是个好人,也曾是世家之后,便没再多说什么了。

    “小姐放心,奴婢听你的吩咐。”

    “对了,宁一呢?”

    “在旁边耳房里住呢着。”

    “我那父亲没来闹吧?”

    “没,奴婢问过了,宁一在别院里一直闹腾得紧,对谢将军是一百个不喜,到了清水阁,却极其的听活,还自己看书写字,将军军估计还能感激你”

    “他要有这种觉悟就好了。”谢灵沁几分嘲讽,朝砗磲摆摆手,“行,你先下去吧。”

    “是。”

    谢灵沁坐在屋内,从身上将之前许怡然受黑袍所托交给她的小本本打开。

    里面的字,光怪陆离……

    天边亮色终于一点一点自窗台消失。

    入夜,谢灵沁与宁一一起用了晚膳后,又对他说了几句,便让他早早下去睡了,自己才让砗磲打来水。

    砗磲打了水,落脚无声的放好,正要退下,却被谢灵沁沉声叫住。

    “你不是砗磲,你是谁?”

    “砗磲”闻声,默默的将房门关上,然后抬头看着谢灵沁,“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

    “黑袍?”

    谢灵沁几乎在话出口时,抬手就对着黑袍的脸撕扯去,她就是要看看,他的庐山真面目。

    然而,黑袍的功夫比她高了不知多少个档次,她不仅没碰到她,反而,叫他一股掌风,带得她连连后退。

    “真是没用,叫你送你娘的尸骨去皇陵你不去,还与太子春风一度,倒是不害臊。”

    黑袍道,语气阴沉低斥。

    谢灵沁闻言,面色不悦,须臾,眼光一眨,“果然。”然后,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果然,你不想看到我和太子在一起。”

    假扮砗磲的黑袍闻言,周身一沉,“你……”

    刚要开口说话,空中一个大网罩下,将黑袍罩进去,逃走不得。

    “是啊,我一直在找你,想到找你,你身上秘密太多,可是,你到偏就一直不出现,放了一个小本在天机殿让许怡然给我后就更是不见踪迹,我便只能出此下策了。”

    “你与太子在一起,就是为了引带我出来?”

    黑袍人那表情就跟哔了狗没什么两样。

    谢灵沁却毫无笑意的白他一眼,“我有这么傻吗?引你前来,不过是顺手为之。”

    “呵……”

    黑袍人突然笑了,这下子连砗磲的声音都不装了,而是恢复那粗哑而难听到让你心尖儿被刀割的声音。

    “谢灵沁,你果然没叫我失望,有胆有识,说吧,你想问我什么,我会告诉你。”

    “妙俏是你杀,然后丢在将军府门口的?”

    “没错。”

    “当年也是你布谋,将真正的谢灵玉带走并叫乞丐假扮谢灵玉进将军府的?”

    “没错。”

    “为什么这么做?”

    谢灵沁眸光一深,一步一步靠近黑衣人,“说你想害怕我,我说不清,说你不想害我,我也说不清。妙俏之死,差点让我陷入众矢之地,你带走真正的谢灵玉,也叫我这些年过得生不如死。”

    黑袍嘶哑的笑,“妙俏之死,你得皇上钦点,顺利查案,带走真正的谢灵玉,假的谢灵玉留下,既是有一天得知真相折磨谢将军,也是为了……”黑袍人看着谢灵沁,面上那张砗磲的脸突然一点点分化而开,在一阵若有若无的热气包裹中,然后,是全身。

    再然后,是浑身罩在黑袍之下的黑袍。

    这是什么异术?

    她从来没见过,听都没有听过。

    他的声音粗哑难听,面具下眸如利箭。

    “为了,让你死。”

    他说。

    谢灵沁心头一惊,身体震颤。

    什,什么意思?

    “不然,你如何就来了。”

    谢灵沁瞳仁猛缩。

    什么意思。

    这话……

    难道说,这个黑袍竟知道,她是来自异世的一缕孤魂。

    “那……”谢灵沁太过震撼,以至于不想问其他,而是看着他,“真正的谢灵玉呢?”

    “死了。”

    谢灵沁有些意料之中,黑袍又道,“我能留着宁一,都只是因为他傻,比较好调教而已,怎么样,他如今不是更让谢将军每日日的添堵。”

    “所以,你是在帮我母亲报仇?”

    “呵呵……”黑袍整张脸虽然藏在那黑色的面具下,谢灵沁却依然能感觉到这一瞬间他所弥漫而出的悲伤。

    “有些事,只要做了,就会有报应的。”黑袍没有正面回应她,而是话落之后,看向内室一角那个谢灵沁放着宗政韶遗骨的匣子。

    “丫头。”须臾,黑袍又看向谢灵沁,“他们,在等着你。”

    话声落,黑袍周身突然冒出一圈热气,然后,不见了。

    暗处的听海与天星现得身来,四下查看。

    网,还是那张网,好好的网,没有一点破损,可是,方才被网罩住的人,就是凭空的消失了。

    她还有很多事情没问呢?

    “小姐?”

    听海一脸震惊,“属下从没有看到过这种功夫,这是什么?”

    谢灵沁面色凝重,须臾,摆摆手,“此事不要和别人说。”

    “那太子……”

    “也不要说。”

    谢灵沁近乎无力的瘫坐在一旁凳子上。

    这种感觉不好,很不好。

    就像是自己拼命的努力着,可是到头来,所有秘密都被对方知晓。

    还有,黑袍说,他们在等她。

    他们是谁?

    谢灵沁突然有点呼吸不过来,感觉自己被什么罩住一般。

    这一夜,她睡得不太安稳。

    天刚亮时,府门外就传来消息,说是椎达木世子与其未婚妻想请她作导游,带他们在这都城里逛一逛。

    谢灵沁当然不乐意,可是……

    “小姐,奴婢看安尚宁的面色不太好。”

    谢灵沁看着砗磲,猜到了。

    这个时候来找她,对谁都不好,安尚宁是最清楚的。

    “好。”谢灵沁看砗磲,“你去请塞雅进来,就说,我觉得与她极投缘,有一件礼物要送给她。”

    砗磲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谢灵沁想做什么,当下一点头,忙退了下去。

    可是,没多久,还是一个人进来。

    “回小姐,塞姑娘说,她身为椎达木的未婚妻,不好将椎达木王子放在府外,对于小姐的礼物也是无功不受绿。”

    砗磲说完,面色紧了紧,“不过,小姐,塞姑娘对奴婢暗暗使了个眼色,应当是让你不要出去。”

    “不去?”

    谢灵沁轻理袖子,神色淡淡,“我若是不去,只怕是,椎达木就要怀疑她了。”

    “小姐,奴婢是觉得,你不一定要帮塞姑娘,她如今既然与椎达木世子一起,站在了蛮夷一边,蛮夷与北荣眼下的平和总有一天会被撕开,她与你和太子也早站在了对立面,你……”砗磲摇头,“而今,赐婚宴迫在眉睫,小姐你若是想安然与太子一起,更不能对蛮夷有颇多照顾,叫人怀疑。”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砗磲……”谢灵沁面上带起淡然笑意,好像就想到了过去,“我曾以为在这世间,我不会有任何牵挂,甚至也不会有朋友,可是,如今我改变了这个想法,人活一世,就不可能孤独一人,安尚宁于我而言……”

    不止是朋友,还是原主的朋友,好像帮她,就能让原主的灵魂得到一个好的归宿一般,而她,也总不想看她受伤。

    谢灵沁无声摇头间,已然出了房门。

    砗磲想了想,吩咐院子里丫鬟守好,这才跟上去。

    府门外。

    谢将军正在与椎达木寒暄,见得谢灵沁出来,忙道,“记住,千万别慢怠王子与塞雅姑娘。”

    谢将军在这方面的交际,永远是让谢灵沁佩服的,疏离,而不叫人失了礼节,长袖善舞。

    安尚宁没想到谢灵沁竟真的出来了,面色微微一紧,却很快移开了视线。

    “能给王子与塞雅姑娘当导游,是我的荣幸,父亲放心吧。”

    在外人面前,谢灵沁也给谢将军留足了面子。

    椎达木的马车很宽大,谢灵沁提着裙摆缓缓上了马车,砗磲则坐在马车外面,与椎达木这些身高马大的护卫,尤其是那个黑布水对视一眼,毫不惧怕。

    马车缓缓启动。

    “谢小姐,我们蛮夷人向来直接,不说废话……”

    马车还行到一杯茶的时间,椎达木说话间,一柄薄刃已出,不是直指谢灵沁,而是已然架在了安尚宁的脖子上。

    “你想要什么?”

    谢灵沁慢条斯理的卷着袖子,看着以薄刃直抵安尚宁脖子的椎达木,眸光轻挑,面上还带着轻盈的笑。

    椎达木显然没料想到谢灵沁如此坦然,薄刃又近了近,一阵冷笑,“别人不知道她的身份,我不信你不知道,你就真不怕我杀了她?”

    谢灵沁无奈的耸耸肩,“不管她曾经是谁,如今她与你在一起,暗地里,早已经是北荣的敌人,而我又欢喜太子,王子觉得,我是该杀她,还是该救她。”

    闻言,椎达木眸光暗涌,手上动作却没松动半会,低沉的呼吸喷薄在安尚宁的脸上,一鼓讥讽,一股冷辣,“看到了吗,你叫我不要为难她,不叫黑布水为难她,可是,她却根本就没有在乎过你的性命呢。”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安尚宁冷声道,一脸硬气。

    椎达木面露煞色,手中薄刃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