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 7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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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独家发表晋-江-文学城, 补齐订阅可立即解锁新play哦*  ……尤其是制艺。

    完全不知道陈景书哪儿突然冒出来的动力,王撰最后只好把这归结为陈景书长大了, 懂事了。

    见到陈景书如此刻苦,王撰十分感动——然后对陈景书的要求更加严格了。

    陈景书:“……”

    不过从生日之后, 陈景书倒是常能收到黛玉抄录成册的制艺文集。

    陈景书想了想觉得人家小姑娘都这样了, 他当然也得有点表示。

    吴氏听到这话深感欣慰,觉得自家傻儿子不愧是长大了一岁,果然是开窍了。

    ……然后陈景书精挑细选了自认写的最好的数篇制艺,用自己最工整漂亮的字体抄录了送给黛玉。

    黛玉那里还没啥反应,吴氏倒是先一步戳着陈景书的脑袋把他一阵数落。

    吴氏:“……”

    小傻子你赢了, 真的。

    不过陈景书大概是注定等不到黛玉对他刻苦学习的夸赞了, 因到了四月里,贾敏本就反复的病情突然加重, 黛玉立刻没时间考虑其他了。

    贾敏病重, 吴氏当然要去探望, 比起前几次这一次的陈景书倒是主动要求一起去。

    吴氏也不拒绝,干脆的带上了他。

    然而林府的女主人病倒, 黛玉又还小, 吴氏和陈景书自然不好打扰,不过关切安慰一番罢了。

    黛玉年纪小小却也要担负起照顾母亲的重任, 从贾敏再度生病起, 黛玉每日几乎就都守在贾敏房中了。

    陈景书明显察觉到她精神不如过去好, 可生病这种事陈景书不通医术, 也没法给出什么建议, 因此只宽慰的黛玉几句,又说了些扬州城里的新鲜笑话,见黛玉脸上露了三分笑意,这才安心一些。

    陈景书道:“妹妹虽是一片孝心,但也该保重自己才是,我都能看出你脸色不好,你母亲又怎么会不担心?”

    黛玉道:“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可母亲病重,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陈景书道:“正因为林夫人病重你才更应该好好的,你如今这样,不仅林夫人为你担心,就算是林大人,在操心林夫人病情的同时,不也要多为你费一份心?”

    黛玉如今不过六岁,贾敏的病时好时坏,请了多少大夫却也都只是开了药吃着,并不见什么效果,如今贾敏突然严重起来,她怎能不慌乱?

    陈景书露出个笑脸道:“林夫人的事情自然有林大人在,你还小,就算整日跟着吃不好睡不好又有什么用呢?不如多笑一笑,你多笑一笑,对林夫人来说,比吃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呢。”

    黛玉点点头:“我知道了。”

    见陈景书眼含担忧的看着她,不由抿唇一笑:“你也不过大我三岁,说起道理来却是一套一套的,怎么?还不放心?”

    陈景书道:“你若是常这么笑一笑,我还能有什么不放心的?”

    这话刚说完自己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不由脸上微热,见吴氏从内间出来,也不好意思看黛玉,立马去吴氏身边了。

    不过从这天开始,陈景书倒是常搜罗些有趣的小故事写下来送给林如海,林如海当然知道这些明显只为博人一笑的小故事究竟是给谁的。

    黛玉倒是多了一个每天给贾敏说小故事的活动,贾敏见黛玉重新活泼起来,也终于能够安心养病了。

    仔细将写着小故事的纸张整理平整,黛玉将其小心的收进匣子里,那匣子的最下方赫然是陈景书上回抄送来的《制艺十篇》。

    黛玉看着那一行行工整的小楷,心中暗道,这哥哥瞧着是个聪明的,办的事情怎么偏就这么蠢呢?真是气人。

    这么想着,自己却又先笑了出来。

    等进了六月,贾敏的病情似乎缓解了不少,陈家却接到陈孝祖从京城寄来的信件,信上说了陈孝祖唯一的女儿,也就是陈景书的大姐姐陈珞不久即将出嫁,陈孝祖虽常年在京,但陈珞的不少嫁妆,比如当年陈珞母亲为她留下的那些就都还在扬州,因此请陈孝宗派人将这些东西送去,又说知道陈景书最近制艺已经有模有样,因此也让陈景书一并上京去。

    陈家两兄弟虽然说是分家,不过两家关系倒是半点不生分,陈孝祖在京城多年,干脆将自己当初分得的在扬州的家产全部委托给陈孝宗打理,一应事情全由陈孝宗做主。

    当然,陈孝宗在这方面从来不坑,每年各项账目清清楚楚的派人送去给陈孝祖,至于说陈孝祖看不看,那是陈孝祖自个儿的事情。

    如今说要送陈珞的嫁妆,陈孝宗就知道,其中有一些是当年陈珞母亲嫁进来时带着的,这个是一定给陈珞的,另外陈孝祖自己也委托陈孝宗在扬州置办了不少,这些年攒下来也是个大数目,这得一并送过去。

    但陈孝宗有头疼的老毛病,每年天气初热的时候都要犯,少说要养上十天半月才好,算算婚期时间,陈孝宗根本来不及赶过去,最后只得找了手下最信任的人手去办这件事情。

    至于说陈景书。

    嗯,自家大哥点名叫他去,那就去吧。

    于是陈景书的行程就这么定下了。

    陈景书自己听到这消息倒是高兴的很。

    只因王撰对他实在是太负责了,哪怕陈景书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但成年人的灵魂也架不住王撰那么长久的压榨啊。

    现代学生还有寒暑假呢,陈景书除了过年,其他就没休过超过两天的假!

    掰着指头一算,这要是去京城,这一来一回少说也得有近半年的时间呢。

    至于说功课嘛……有自家大伯在,总归是丢不了的。

    陈景书向着王撰那里去的时候,只觉得走路都带着飘,等他把事情与王撰说清楚,就见王撰点点头:“既是陈大人要你去,我自然不能阻拦,尽管去吧。”

    陈景书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是,多谢先生体谅!”

    王撰抬抬手:“不忙,我跟你一起去。”

    陈景书:“……一起去?”

    王撰点头:“这来回少说半年,我当然要跟去,总不能耽误了你的功课。”

    说到这里,他看着陈景书:“你之前不还说,要十一岁做生员吗?这半年可耽误不得。”

    陈景书瞬间蔫耷:“……哦。”

    陈景书要去京城,这事自然得告诉黛玉。

    贾敏见女儿情绪有些低落,问清楚了之后道:“既如此,他走的那日你也去送送他。”

    黛玉哼道:“他要走就走,与我什么相干,我去送他算什么事儿。”

    可那样子,分明是想去。

    贾敏笑道:“去送送他又怎么了,人家之前可是费尽了心思的给你写故事呢,如今你们还小,去送送也无妨,只多带几个人,在外头注意安全就是了。”

    于是陈景书在临上船之前被人叫到码头附近一家茶楼的雅间里去了,进去就见黛玉已经在等他,一身鹅黄衣衫,更显女孩子娇俏可爱。

    陈景书一见她就拱手:“妹妹来送我?多谢多谢。”

    黛玉哼道:“谁是你妹妹?我当你是哥哥,你却到临走了才随便对我说一声,连一句正经的道别都没有,可见我这个妹妹是无关紧要的。”

    陈景书忙道:“这话怎么说的?我也是临时知道要去京城,才刚跟先生说了,先生就跟我说功课的事情,为此忙忙乱乱收拾了好些天,昨日刚得了半日空闲就连忙差人给你送信,哪里是随便待你?”

    黛玉一双乌亮的眼睛看着他:“你这一去要多久?”

    陈景书算了算:“约莫要半年多的时间吧。”

    他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小厮松烟的声音:“大爷快些,船要走了。”

    陈景书应了一声。

    黛玉道:“半年,到那时,我是不是无关紧要可就不好说了。”

    嘿,这话!

    陈景书道:“我会常给家里写信,也给林大人写信。”

    黛玉脸上一热,啐道:“你给自己家里写信也就罢了,给我爹写什么信。”

    陈景书笑道:“林大人是探花郎,我为什么不给他写信?”

    他还想再说,可外头松烟已经催了第二遍,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见黛玉看他,陈景书一把将戴着的怀表扯下来塞在黛玉手里:“这个送你,不过半年,很快就过去了,等我回来。”

    说完这话也不管黛玉答应了没,匆匆忙忙的就跑了。

    耳边小厮松烟念叨陈景书太拖沓的声音逐渐远去,黛玉看着手里的怀表发呆,忽而想起什么,猛地推开临河的窗子,就见一艘船正缓缓离开码头。

    手中怀表尚带着余温。

    “乱说胡话,谁要等他了!”

    黛玉送了上千两的银子给陈景书,又是借着林如海的名字做这事,林如海当然得知道。

    不过林如海倒也不介意,此时笑道:“一千六百两银子随手就送人了,玉儿倒是真的大方。”

    黛玉道:“左右我自己留着也没有用得上的地方,不如给他拿去做点好事。”

    总归比她在贾府随便要人跑个腿做点事情都得拿钱撒出去,背后却还有人说她闲话要好。

    林如海道:“若是如此,你自然可以让人把钱送到济养院去,不也一样?”

    黛玉道:“难道我是求那些虚名?”

    林如海一本正经的点头:“看来玉儿是个不爱财的,我听说你在京城时打赏陈府的婆子就给了十几两呢,嗯,以后还是节省一点,打赏下人哪里就需要费那么多银子了。”

    黛玉道:“不过是看着景哥哥的面子罢了,若是旁人,我才不给那么多。”

    说完这话,突然觉得不对,再看果然林如海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黛玉脸色一红:“爹也欺负人,我不跟你说话了!”

    说罢扭头匆匆而去。

    林如海看着她的背影大笑。

    黛玉听着身后父亲的笑声脸色越发红了,心想,都怪那个呆子,尽给人添麻烦!

    一旁雪雁问道:“姑娘想到什么好玩的了?笑的这么开心?”

    黛玉顿时大窘:“……就你话多!”

    可等稍晚一些紫鹃回来,她却又忍不住问道:“你可见着他了?”

    紫鹃道:“见着了,陈大爷亲自接了银子,还要我谢过姑娘。”

    便把陈景书的话都复述给黛玉听。

    听到陈景书还特意给她行礼,黛玉不由哼了一声,想道,不过是些银子,哪里就需要这样,他待我好,难不成我竟是不知的?我既知道,那这些身外之物又值什么?他当初既忧我所忧,处处为我着想,我又怎么不如此待他呢,有他当初为我的心,哪里是些许银子可比的?

    紫鹃说完陈景书要她带的话,心里却也不由觉得这陈大爷也太不解风情了,她伺候黛玉一场,黛玉待她又有如亲姐妹,黛玉的心思她哪有不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