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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不为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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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若翾一直睡的不安稳,看着车在蜿蜒的山道里游走,就知道车是开去哪里的。“青川哥,不要把我送到大哥那,送我回去,我要回去。”本来以为舒若翾睡着了,她却冷不丁的开口,吓了他一跳。

    “你还在发烧,我还是先去庄园休息几天,等你好了再去上班。”

    “送我回去!”她不想再说第二遍。陆青川没办法,只好顺着她掉头送她回去。送她回酒店,还给她打了退烧针,喂她吃了退烧药,“你最近一直是这样吗,有没有按时吃药?”

    舒若翾这回倒是很乖巧,躺在床上,眸光不再像刚才那样黯淡无神,“有吃,但是药效不太好。”

    “我知道了,回去我把药重新配,你什么时候搬出来的?”陆青川其实是想问她,为什么搬出来。

    她摇头,没有解释更多,用沉默避开这个话题。“青川哥,我是不是做错了?”

    陆青川不明白她指的是什么,忽又想起她的年纪,猜想她的心思,“对冷奕辰动心了?”

    舒若翾轻应一声,望着天花板,“如果这么痛苦,我真希望这是一场梦,不会为他动心。荣冷两家从来不来往,他是上四门,我是商四门,如果他知道我是荣家人,你觉得他还会接受我吗?”

    这个陆青川无法回答,两家向来互不来往,互不干涉,一个是清白世家,富商巨贾,一个是亦正亦邪,游走灰色地带的商人,冷家会接受这样背景的荣家人吗?

    舒若翾苦笑,其实答案她早就知道了,只是因为动了心,小心翼翼爱他,哪怕只是在他身边这样看着他,哪怕被他误会。

    “今天我遇到苏俊森,我们坐下来说了几句。我以为我还会像以前一样,会生气,会气愤他当年袖手旁观,无视我的哀求。可是今天我却发现,他根本就不值得我恨他,他快和婧亦结婚了,也算是给二叔一个交代。”

    “凌薇一定知道荣婧亦是二爷在外面生下的女儿,可以她的性子,为什么这么多年,她居然可以忍下荣婧亦。”

    舒若翾望着手上点滴的瓶子,“因为都是一丘之貉,你可别忘记了,是谁顶替了我的位置。在荣家想要我的死的人,不止凌薇一个人。对了青川哥,你怎么会去荣家?”

    “二爷的病这些年一直没有起色,韩爷让我给二爷看看,或许最后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二爷他是中毒,所以才会一直这样。”

    “中毒,看来凌薇还有心慈手软的时候,二叔是在我被赶出荣家之后没多久中风的,二叔身体一向健朗,这中风也太过蹊跷。青川哥,现在你在荣家,很多事就要靠你去打听了,大宅里什么牛鬼蛇神都有,你要小心点。要是不小心被哪位宗亲小姐迷住了,一定要告诉我!”

    陆青川轻弹她的额头,“开能还玩笑,那明天去医院做全面检查好了。”

    舒若翾立立马求饶,酥软的叫他,惹得他一阵鸡皮疙瘩。“行了快睡觉,我在这里守着你。”

    舒若翾甜甜一笑,伸出另一只手,握着陆青川的手,安然闭上眼,慢慢入睡。

    望着她恬静的睡颜,雪白的皮肤因为发烧微微发烫,红红的。细长浓密的睫毛盖下,因为有人陪在身边,使她感到安全,不再时刻紧绷着神经。他心疼她,只是因为她年纪小小就要承担过重的责任,这条漫漫复仇之路,她又能走到哪一步?

    陆青川一直守着舒若翾整整一宿,第二天一早就赶回荣家,荣家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尤其是荣博明的病,这毒远比他想像的更棘手。

    “怎么样了青川,二哥的病,查出来原因了吗?”

    荣博文抽空特意陪了秦祉融几天,安排好一切事情后,随便找了个借口,把秦祉融和嘉禾、嘉木一并送去英国爱德格伯爵那,说是姑嫂间叙叙旧,实际是像让她避开荣家的旋窝。他还特意让卓然派人暗中保护,就怕凌薇突然出手对他们母子三人不利。

    只要他们母子三人不在身边,不在荣家受人牵制,让他担惊受怕,。他们一走,他没了后顾之忧,做事也就不会束手束脚,今天他一处理好事情,就急急地敢来偏院。

    “检验报告已经出来了,和我猜的差不多,二爷确实是中毒,不过这些毒侵入血液里已经有些年头,要彻底根治不太可能,我可以减轻这些毒性,让二爷慢慢康复。”

    “那就好,那就好!二哥,你听到没有,你能好起来了,你能好起来了。你一定要好起来,我们还要看着少翾回来,我们一起接她回来好不好?”

    荣博明的眼珠动了动,眼里透着光,似乎认同了宋博文的话。

    陆青川拿着针头,“那我开始了,也许有点疼,有点难受,请二爷稍微忍耐一下。如果二爷知道了,就眨下眼睛。”

    荣博明照做,宋博文坐在另一边,紧张的看着陆青川。这一步一步走来,他自问自己不是经商的料,从小到大他在两个哥哥的保护下,没有负担,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直到荣家出事之后,他才觉得自己毫无用处,要不是有秦祉融一直在身边鼓励他,他也没有这样的决心。哪怕他能做的事寥寥无几,只能帮少谦做点他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减轻少谦的负担。

    现在荣家局势日渐稳定,唯一的愿望就是能看到二哥康复,少翾回到荣家。

    陆青川拿着消毒的针头,扎进了荣博明手腕的血管,体内的血液顺着管子一点点流出。他接了点血交给助理去化验,看着血管里流出暗黑的血。

    陆青川对着宋博文解释:“血是暗黑色,毒侵到血液里,需要慢慢换血才能减少体内的毒素。等他们检验出二爷体内到底中的是什么毒,我们就可以对症下药。所以二爷、三爷都不要心急,慢慢来。当年小姐的病也是花了两年的时间才好转。”

    “少翾她?吃了很多苦?她得了什么病?”宋博文问他,连躺在床上的荣博明也瞪大了眼睛,似乎想要知道舒若翾的事一样。

    陆青川看血流渐渐小了,流了一小杯的黑血,关上静脉穿刺管的开关,又向荣博明体内注射营养液。让助理给荣博明做物理治疗,以免他以后骨骼老化。

    等所有正事做好了,他才坐下来,“本来这些事原本不该由我告诉二爷三爷的,一是小姐她不喜欢别人知道,二是她自己也不想回忆起那段时间,还有很多事你们都不知道其中的缘由,我说了,你们会担心。但这些事确实真真切切发生,也在她心里留下抹不去的痕迹,表面看不出什么,但她心里也挣扎过,放弃过,后来熬过来,几次和死神搏斗,是复仇的信念撑着她过来的。也许你们因为血脉相承不忍心看到荣家人出事,但对小姐而言却不是。”

    陆青川幽幽的开始回忆自己初见舒若翾的时候,瘦弱的身子,眼睛里是胆怯,骨子里却是时刻的警惕,不让任何人靠近,靠近她的心。

    “我第一次到小姐,是她被韩爷带回来的时候,瘦小、自闭、不安、自残。爱德格伯爵和四小姐对她毫无办法,她怕见人,怕见光,怕声响,拒绝一切外来的。躲在角落里,不吃不喝,坐在那里等死。后来韩爷和她单独聊了很久,最后把她打晕了带回来。一开始她拒绝我,拒绝一切治疗。我就陪着她,每天和她说话,有时候陪着她发呆,一呆就是一整天,有时候她坐在角落,一坐就是一天。

    后来她的情况渐渐有了好转,会回应我,我就试着和她聊天,给她检查身体,她也跟着配合,但是检查完就又坐回原来的地方。她会整夜整夜的做噩梦,没有安全感,她经常梦见自己被赶出荣家,被你们抛弃,梦见自己差点死在凌薇的手上。

    小姐开始配合治疗,开始和人说话,这些年锦程少爷一直陪着他。别看年纪不大,点子倒是很多。山庄里每个人都很关心她,大家都自觉地不去提之前发生的事,让她自己慢慢走出阴影。这个过程很艰难,也很辛苦,两年,整整两年她才开始接触外人,开始说话,开始磨砺自己。但很多事一直被她藏在心里,她逃避不去面对而已。她的情况也一直时好时坏,如果不是这次荣氏出现危机,我们绝不会让她回来的。”

    陆青川理了理衣服,站起来说:“我能告诉你们的只有这些,荣氏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远爷死了之后,整个荣家是老夫人撑着,老夫人死了之后,荣家就成了一盘散沙。即便是谦少爷也没法真正掌握荣家的实权。”

    病房内一阵沉默,他们虽不知道舒若翾到底经历过什么,经历了怎样的九死一生才活了下来。对荣家而言,她的存在是威胁也是最后的希望,她是把利剑。

    病房外,荣少谦抽着烟,靠在墙上,一直以来,没人愿意告诉他少翾究竟经历过什么,怕他知道之后,会陷入自责里。但他确实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