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信他的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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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嫣披上外袍,出了车厢外,撑着油纸伞站在车架上,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目光一下子避无可避地看见了那道高大如巨山的男人。

    有他在的地方,都很难能让人忽视得了。

    男人身前十步远的地方,一身狼狈的秀儿神色哀痛的瘫坐在泥土地里,雨水兜头而下,浇得她浑身湿透了,她的身边还围了好几个人。

    宝嫣踮起脚尖,视线越过众人的身影,看向了被草席裹着的物体。

    可只瞧见了一双绣着梅花的黑色绣花鞋,她呼吸一滞,刚想细瞧,突然眼前一黑,握着油纸伞的手被一只滚烫的大手握住。

    他的手往下一拉,伞面瞬间低垂,将眼前的一切都挡得严严实实。

    男人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伞下。

    落在伞面上的雨水,迅速汇成一股股小溪流,全数淋在男人的肩膀上、后背上。

    “别看。”裴寂低沉的声音在伞下蔓延开来。

    “是秋婆婆?”宝嫣声音发颤,心头突然涌出一个不太好的念头,心里慌得很。

    “嗯。”男人点头低哼了一声。

    “怎么死的......”

    她询问的话还没说出口,整个人就被他横抱了起来塞回车厢里,不远处围着的人瞬间朝着马车冲了过来。

    “你就是宝姑娘吗?”

    “秋婆婆因为你死了!”

    “你打算怎么办?”

    铺天盖地的指责朝着宝嫣砸了过来,又因为男人幽深可怖的目光,又突然噤了声。

    宝嫣一只手撑在车壁上,嗅到湿润清冷的空气中隐隐有一丝的躁动。

    她站在车架上,比周遭的人高了一截,居高临下地扫了众人一眼。

    围上来的人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脸上或悲愤,或愤慨,还有畏惧。

    自然不是害怕她,宝嫣心中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目光冷了几分,最后看向众人身后的秀儿,和她忐忑又不安的目光碰上,宝嫣沉声问道:“秋婆婆的死,与我有关?”

    秀儿心虚的低下了脑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将刚才说给众人听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我婆婆的死和宝姑娘没有任何的关系,都是因为我,我看宝姑娘这几日一直闷闷不乐,就想着进乌县买些点心哄她高兴,没想到我婆婆担心我,寻了过去,雨路湿滑,一头栽进了河里......”

    这话一落,刚刚被强制噤声的众人又小声嘀咕了起来。

    “所以秋婆婆的死,怎么说也和这位宝姑娘有关系,对吧?”

    “对,对......”

    众人七嘴八舌的话还没说完,就听一直护在马车旁的高大男人冷笑了一声,旋即从怀里取出一袋银子,搁在车架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们夫妻确实受过秋婆婆的照顾,这银子算是我们给秋婆婆的帛金,快些下葬吧,淋着雨,着实可怜。”

    男人话罢,侧头看了一眼被众人遗忘在不远处的秋婆婆的尸身,冷峻的眉眼皱紧了几分。

    冰冷不带一丝温度的话落下,众人霎时安静如鸡。

    其中不乏有秋婆婆的婆家亲属、多年认识的邻居,不由得脸色难看极了。

    可是面对这样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心中那些小九九只能落了空。

    “对,秋婆婆还淋着雨呢,先去找块好点的地,再等乌县开城门了,去买些纸钱,现在的情况,也只能这样了......”

    “秀儿以后孤零零一个人怎么办啊?”

    “没了秋婆婆,秋家的人还能认她吗?”

    众人拿着车架上的钱袋子,带着秋婆婆的尸身匆匆离开了。

    宝嫣一直站在车架上,听着那些像是刻意说给她听的话,目光落在那被随意卷着草席的秋婆婆身上。

    这一路逃亡,秋婆婆算是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对她有善意的陌生人。

    宝嫣叹了口气,视线又看向被搀扶着远去的秀儿,秀眉皱了又皱,心中莫名有些忐忑。

    “微臣提醒过殿下了,莫和那秀儿走得太近。”男人冷酷,不带任何温度的声音砸在宝嫣耳旁,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对上他幽深莫测的黑眸,张嘴本想反驳,但又咽了回去。

    她总感觉秋婆婆的死,很蹊跷。

    所以此刻没了与他斗嘴的兴致,只轻声咕喃道:“或许秋婆婆的死,真的和本宫有点关系......嘶--”

    她的话被男人突然伸过来握住她手腕的动作打断了,他的指尖用了些气力,宝嫣一阵吃疼,皱着眉头,不知所以地瞪着他。

    “没想到小殿下这么心善,但怎么不见你对我大发慈悲,”裴寂见她疼得小脸都皱在了一起,可手下的力气却没有减半分。

    “你在发什么疯,你放手,你弄疼我了。”宝嫣见他无动于衷,只得伸手去掰他的五指,却徒劳无功。

    “我现在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因殿下而起,殿下怎么不心疼心疼我?”裴寂深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有妒意,亦有挣扎。

    宝嫣被这话噎了一下,气得抬手捶他,反被他反手捉住了另一只手的手腕,她气得胸膛一阵起伏:“你不过是色胆包天,被人诓到了京都,与本宫何干,你快放手。”

    话被戳破了,男人却不恼,握着她的手用力一扯,她整个人险些跌进他的怀里,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近得几乎要脸贴脸了。

    他薄唇扯出了一抹带着几分邪气的笑,黑眸里透着强势的幽光,“所以殿下该明白,我为了你,冒了多大的险......”

    【所以,绝不可能让你从我身边逃走。】

    【绝不可能,不管你有什么心思都歇了吧!】

    宝嫣浑身发着抖,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近乎偏执的男人,就算她没听到他的心声,也知道他刚才的话是在提醒她。

    她当然知道他为了得到她,冒了多大的险,几乎将整个漠北军和身家性命作为了赌注。

    可是,他回京真的只是为了得到她吗?

    如果宝嫣是养在深闺里、不谙世事的大家小姐,可能还会信上几分。

    可是她是公主,是在皇家里浸染了十几年的公主,怎么会信他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