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按计划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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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隗乌被人推进昏暗混着恶臭的底舱内时,他就醒了。

    双手被人死死绑在身后,他半边身子躺在冰冷、潮湿的地板上,张嘴却被嘴里的布塞得死死的。

    酒意顿时散去了七八分。

    他恍惚想起来,他正和那秋娘一起喝酒,又想到傍晚时,庾兄给他的强身健体的药丸子起的作用。

    该死的!

    那秋娘真的有问题!

    他之前还以为不过就是个弱女子,之前为了苟活,使些不光彩的手段,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没想到他都收留了威武镖局的人了,她为啥还对他下手?

    隗乌隐隐觉得这事不太对劲,但一时又没想明白。

    他搁置了心头的疑惑,转头朝着顶部的小小窗看去。

    他得先从这里逃出去再说。

    他中了美人计,这事如果落到其他人眼里,他还不如直接跳海算了。

    他扭动身子,身上的武器想来都被搜走了,四周一片昏暗,耳边隐隐能听到底舱的深处还有不少人。

    这些人,只能发出声响,却无法说话。

    想来和他一个处境。

    他隗乌向来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

    他深吸了一口气,卯足了劲,双脚死命往船舱的门撞。

    “咚!”

    一声声剧烈的声响伴着呼啸的海风,在回荡。

    守在船舱外的武士对视了一眼,满脸嘲笑。

    都是无用功!

    就算他撞开了门又如何,他们还守在外面。

    就在隗乌撞了第一百零一次后,本来紧紧束缚住他双脚的绳索松了。

    他累得够呛,却欣喜若狂。

    脚上挣了几下,彻底将绳索挣开了。

    他翻起身来,借着从天窗洒进来的月光,总算看清了四周的情况。

    他背靠在舱门,眯着眼睛朝着里面看去。

    那些隐藏在昏暗中犹如罗萨的面孔,吓得隗乌脊背顿时发麻。

    这附近恶贯满盈的水匪头头,怎么都在这里?

    *

    夜幕沉沉。

    裴寂搂着怀里的宝嫣,鼻尖全是她身上那股子淡淡幽香,脑海里关于今夜的所有部署皆被冲地七零八落。

    他的身体热得难受,某种欲念在疯狂叫嚣着。

    他亲了亲怀里小殿下的额头,又似是还不满意,薄唇往下,吻落在秀气的鼻尖,最后应在那张他怎么亲都亲不够的红唇上。

    想到里面去,却又怕弄醒她。

    最后只得作罢!

    他深吸了一口气,硬气心肠,将怀里软得跟没有骨头一样的小殿下推开些,下了床后,才小心翼翼将怀里睡得正酣的小殿下抱到隔壁厢房的床榻上,掖好被角,才披了外袍出了门。

    房门外,庾卓和栾越都在长廊下等着了。

    栾越见他出来了,急忙上前,刚想开口,却被制止了。

    “嘘——”裴寂抿着眉头,瞥了栾越一眼,侧头看了身后的房门一眼,大步往外走。

    栾越:......!!!

    庾卓闷笑了一声,扯了下栾越的衣摆,跟着裴寂往外走。

    院门外,一身黑衣的暗卫如一道锐利的长剑,将深秋夜凉薄的空气一分为二。

    裴寂这才沉声问庾卓:“那秋娘现在在何处?”

    “那女子十分谨慎,夜间并没有宿在那屋子里,将军可能猜对了,寻常人很难有这种警惕性,看来八九不离十。”庾卓回道。

    不在寨内,那么只能在那里了!

    裴寂脸色沉了几分,瞥了一眼灰蒙蒙的天色:“今夜想必会下雨,真是适合......”

    杀人!

    庾卓和栾越在心中自动补全了这两个字。

    “一切按计划行事!”裴寂冷声道。

    栾越抿紧了唇,虽然想跟着将军去救隗乌,但是他如果离开势必会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只有“卧病”在床的将军,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办成这事。

    夜色渐渐变得浓郁,四周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死寂中。

    栾越进了裴寂原来住的厢房内,脱了外袍,披上他家将军的外袍,背对着外面躺在床榻上。

    不多时,一道咯吱的开门声突兀地响起。

    栾越抱在胸前的双手握紧了手里的双刀,面色沉了下来。

    来了!

    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一点点往床榻逼近。

    栾越如不是早就提着神在这里等着,兴许可能被人蹿到跟前还一无所察。

    忽然耳边有轻微的凉风拂过,栾越猛地翻起身来,那凌空劈来的长刀刚好砍在他刚才的头部。

    只见电光火石间,栾越暴起,双刀奋力往前一送,直挺挺捅入黑衣刺客的身体,扎出两个大血窟窿来。

    鲜血溅了床边一大片,紧随的刺客瞧清状况,三人手里的长刀同时往前攻来。

    可是床前的空间并不大,所以人多并没有占太大的优势。

    栾越手里双刀往前一劈,身形避都不避,坚硬的下腹顶着那锋利的刀尖,脸色半分微变,手里的刀刃往前一刮,刀尖一路往上,砍在刺客的手背上。

    手背被砍断,长刀顿时脱手,砸在地上。

    栾越手腕一转,刀刃已割破了三名刺客的咽喉。

    他“呸”了一声,将嘴边被溅到的鲜血吐在地上,脚下踢开尸体,随手擦了几下脸上沾上的血迹,大步往外走。

    “啥?就四个,这是瞧不起谁啊!”他挑眉看着门口的庾卓,骂骂咧咧道,“不是谁那娘们已经猜出将军的身份了?”

    庾卓脖子缩了缩,对于方才的场景,感觉自己就算看多少次都会心头发寒:“嗯,我和你的房各去了两个,想来应该是低估我们的实力了。”

    “他娘的!这娘们到底什么身份?一个破镖局,能有这种能耐?”栾越又骂了一声。

    庾卓“嘘”了一声:“你小声点,将军说了,别吵到公主,刚才就你这动静最大!”

    庾卓埋汰地睨了栾越一眼,转身让人进房内收拾残局。

    栾越心头一梗,开口反驳,却下意识压低了声音:“我已经很小声了,方才那三人拿长刀砍过来,按着我平日,那肯定是一拳头抡过去,将那三人掀翻在地,就是怕动静太大......”

    庾卓听到这里,脚步一顿,瞥了他的腰腹一眼:“果真是皮糙肉厚,这都没伤到你!”

    口气是嘲讽的,但眼底却满是艳羡之色。

    栾越得意地拍了几下腹部:“那当然,这刀枪不入,我和小师叔,打小就开始练了,这可是武僧入门功夫!”

    “厉害,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我带人去浅滩外接应将军,也会让二寨主加强寨子内的巡逻,你必须亲自守在院子外,直到将军回来。”庾卓拍了几下栾越的肩膀,沉声交代道。

    栾越黑眉皱紧:“让我去,军师留下来......”

    “不可,将军交给你的任务是保护公主,我没有你武艺高强,这些日子你不是都亲眼看见了,小公主对将军来说有多么重要。”庾卓冷声否定了他的话。

    栾越眨了好几下眼,想到从京都到现在这一路,自家将军对小公主那真的是拿命哄着,疼着。

    他叹气道:“虽然那小公主麻烦得很,但是我小师叔高兴,我就高兴,这都多少年没见他这么高兴了!”

    话罢,栾越也跟着嘿嘿笑了起来。

    庾卓无奈的皱着眉头,嘴边却跟着勾起,他就喜欢栾越这直接又坦荡的性子:“你别大意,护好了!”

    “放心吧!”栾越拍胸膛保证道。

    “对了,以后得改口了!”庾卓拍着栾越的肩膀道。

    栾越歪头。

    “将军夫人啊!”庾卓笑着转身往外走。

    *

    浪声伴着深秋夜的凉风此起彼伏,镖局的三艘船就停在清风寨外的浅滩外。

    灰蒙蒙的天际,伴着深不见底的海水,四周的一切都模模糊糊。

    船上来回巡逻的人,动作训练有素。

    裴寂做了个手势,身后的黑衣暗卫从一处山崖边悄无声息入了水,一点点朝着船只靠近。

    用钩子钩住栏杆,一跃上了船舱。

    不过须臾,黑衣人从水面偷偷攀上船只,手起刀落,动作训练有素,一人一刀了结了巡逻的人。

    裴寂却独自堂而皇之上了船,敛着眉眼,眼睛像黑曜石,熠熠发光。

    “你们是谁?”船工吓得拔出了腰间的大刀,刀尖对着裴寂。

    “我想见你们的头。”裴寂缓步靠近,神色淡淡,目光半分也未落在那刀上。

    “我们秋老板不在,你快离开!”那船工没有半点慌乱之色。

    “我要见的人不是秋彪,而是那个秋娘。”裴寂边说着,边缓步靠近。

    船工被他身上这股子骇人的气势吓得,脚步往后退了些:“大小姐不在。”

    “可是我就是跟着她来的。”裴寂一双黑眸敛起,这话落下,四周顿时有飞箭刺破虚空,刺穿了船工的咽喉,人直挺挺往下倒。

    顷刻间,无数道利箭骤然而至。

    船头上巡逻的几个船工还来不及反应,应声而倒。

    裴寂高大的身躯站在原地,就连眉眼都没抬一下。

    这一大动静,一下子惊动了船舱里的人。

    无数的舱门被打开来。

    护卫们冲了出来,却在看见船头那道高大如巨石的身影时,又僵住了。

    裴寂抬眸,冷笑了一声,一双黑眸幽深如潭,让人不寒而栗,就算是此刻独自一人面对着对面一群人,依旧气势不减。

    “我要见秋娘,不,我要见你们的主子。”男人又重复了一遍。

    一时间所有船工都神色惶惶起来,握紧了手里的刀柄,对准了男人。

    一道清越的女声响起。

    “你真的是裴寂?漠北军首领裴寂?”

    秋娘从一处船舱内走了出来,那双妩媚的眼眸微微勾起,肆无忌惮又不可思议的目光在男人身上来来回回游走了一遍:“你没有受伤?”

    裴寂沉沉道:“你到底是谁?你要做些什么?还有,将隗兄弟放了。”

    “要是我不呢?”秋娘缓步上前,见裴寂是一个人来的,唇边勾起了一抹笑。

    联想到之前那个叫薛冉的大梁右相领兵围困清风寨,却无功而返的事,秋娘心中已经确认了男人的身份。

    没想到他还真是那个在战场上令北辽人闻风丧胆的漠北军首领--裴寂!

    没想到这匹游走在西北的恶狼,会出现在西南这一片水域中。

    裴寂在谋划些什么?

    难道和自己的计划一样?

    秋娘心中几分思量,心中突然有些些底气,脸上笑意深了几分,诱哄道:“裴将军,我一直仰慕你,大梁皇帝容不下你,你大可另谋高就......”

    “西陵?可惜了,我是大梁人,绝不会做卖国贼!”裴寂冷声打断了她的话,厉声道,目光却看向了秋娘身后的秋彪。

    秋彪低下脑袋,脸色惨白得很。

    秋娘一怔,她猜到了裴寂兴许已经猜到了她不是秋娘,但没想到裴寂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是西陵人,眉眼不禁染上了些赞赏:“裴将军果真非一般人,可惜你已经输了。”

    话罢,她双手拍了几声。

    身后的船舱内匆匆跑出了一个船工,脸色惨白道:“主子,清风寨的寨主已经被救走了,连着那些水匪头子都被救走了......”

    “什么?”秋娘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隐约猜到了些什么,转头去看裴寂,眸底瞬间染上了惊慌之色,“你做了什么?”

    裴寂轻笑了一声,只抬了下手,身后山崖上顿时有无数的飞箭朝着身后不远处的两艘船飞去。

    每一支飞箭,箭头都绑着棉花,棉花上浸着火油,烈火仿佛漫天的坠落的流星,直直砸在那两艘船的船身上。

    一下子火花四溅,到处起了火。

    秋娘转头看向身后的船只被火点燃了,不由得怒火中烧:“裴寂!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裴寂冷嗤了一声,剑眉微微挑起,轻蔑的目光瞥向眼前人:“可惜了,输的人是你,不是我!让我告诉你,你为何失败,你的计划堪称周密,可是你太倒霉了,恰好遇上了我!”

    在绝对武力面前,计谋都是虚的!

    话罢,忽然大步往前,一手夺过了身前船工的大刀。

    四周的武士急忙护在秋娘的身前。

    火光映在秋娘的脸上,将她眼底的震怒显现出来,她怒吼道:“给我杀了他!杀了裴寂者,赏银万两。”

    护在她身前本来心慌慌的武士闻言,握紧了手里的长刀,鼓起勇气逼近那道高大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