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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 4·记忆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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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为何,沐灵这天晚上睡的极不安稳。或许是忍足的话使然,也或许是这具身体原本的灵魂作祟。一整夜一整夜,沐灵在不停的做梦,只是梦里的主人是同一个女孩罢了。

    小女孩很是漂亮可爱,有一头飘逸及腰的银色长发,大大的墨绿色水眸,轻颤间眼波流动,带着浅浅俏皮。任谁看见这样的小女孩是应该很喜欢的,可是事实则不然,小女孩被家人讨厌着,被同学欺负着,被兄长的朋友鄙视着。

    小女孩曾经渴望过父爱,得到的是冷眼与忽视;小女孩曾经希冀着兄长保护,得到的是嘲笑与厌恶。

    小女孩不知所措,不明所以,询问,无果。无意间小女孩触碰到了事件的真相。或许那并非真的无意,而是兄长故意而为之的吧,让女孩清楚的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永四郎,你妹妹那么可爱,为什么你讨厌她……

    ……因为她是杀死我母亲的凶手,母亲因她而死,难产而死……

    小女孩清晰的记得那天自己的哥哥跟那位名为平古场的少年的对话,还有哥哥对于“妹妹”这个词的恨意。

    ——呐,原来我一出生就是杀人凶手了——

    自此以后,小女孩有了写日记的习惯,因为这是她忏悔的途径。小女孩每一页每一篇每一天的日记都不会忘了忏悔,因为忏悔了她才会不至于太过于厌恶自己。小女孩会哭泣,因为她夺取了自己母亲的生命,她清楚的知道,她有罪,带着罪恶的出生,一定也会在某一天带着罪恶死去。

    女孩知道自己的父亲和哥哥热爱武术,也明白他们不待见她,所以女孩只能把握着每天凌晨一点到四点的短暂时间,在隔壁的平谷场道场练习武术。虽然没人指导,但是对于练习的方向她是知道的,因为女孩天天躲在哥哥看不见的地方观看练习。久而久之,女孩自己也热爱上了冲绳武术,她想寻求更多的练习机会。

    第一次,她为了自己的热爱而奋斗。教练说,他能教女孩,但是女孩必须打败这里的任何一位学生。那位名为平谷场的男孩眼见没人愿意接受挑战,本是想帮帮女孩的。但是女孩的哥哥抢先了一步,他说:凭你也想进入道场,别开玩笑了。哥哥眼中的嘲讽与讥笑让女孩的心很痛很痛。当她击败自己的哥哥后,她却看到哥哥眼中的恨意更加的深刻,深刻到让女孩不能接受,几近崩溃。

    渴望而永远得不到的亲情……吗?

    女孩知道自己错了,她不该追求梦想的,因为那样不单单让人生厌,更让哥哥失去面子,让他恨自己。

    女孩没有哭,因为这是她自己造成的,所以她没有哭的资格,从来都没有。

    ——呐,哥哥、父亲,我会到你们看不见的地方的——

    考到了名校冰帝,从此女孩离开了父兄的视线,独自住在了东京。

    面对这陌生的城市,女孩感到孤独,感到害怕,感到孤立无援……她想哭却没有眼泪。她会迷路、她会迷惘,但是她却不后悔,因为女孩知道远方看不见她的哥哥和父亲不会辛苦了,他们终于看不见作为杀人凶手的她了,那么就不用痛苦了。

    在冰帝的生活还是很安稳的,毕竟女孩不迷校园的人气男生,她只是安分守己的过着。

    但是,人生是不会完全平淡的。至少,从女孩加入了武术社后,她的人生就跟平淡绝缘了。或许女孩不该加入的,但是她对武术的热爱丝毫不比父兄低,所以这件事不存在或许。

    女孩精湛的武术让社长都为之侧目,所以理所当然的,大家开始推崇她了。那么厉害的武术,那么精致的面容,都让武术社的大家推崇至极。

    而她武术的功底引来了一位男生的注意,不过这位男生正是校园的风云人物之一,日吉若。虽然那时他并不是网球部的正选,但是凭借其俊朗的面容与其独特的已具雏形的网球招式,成为校园人气人物并非难事。

    那时他们一年级,正是处于好胜但又好面子的年龄。一个是古流武术,一个是冲绳武术,难料胜负。

    呐,如果记忆是痛苦的话,可以遗弃吗?

    沐灵从梦中惊醒,坐了起来,发现原来太阳已经高挂。用手撑着汗湿的额头,沐灵感觉特别的累,而疲惫的感觉更多的是来自心中。原本沐灵自己的记忆已经让她很累了,现在还多了不完全的木手凌的记忆,真的是麻烦。

    原本以为木手凌的经历一定不会很复杂,但是梦里出现了日吉若那就另当别论了,因为那是一位王子。昨天忍足没有提到日吉,一是忍足故意为之,但事实上他根本没理由对她隐瞒日吉的事,那么这个理由否定;二是即使忍足也不知道日吉和木手凌的关系,这是贴切的答案了。加入隐藏的日吉,那么木手凌被推下楼的原因就值得深究了……啊~,真是麻烦啊,好好的一个女孩干嘛卷入那么麻烦的事件里面!

    “咚咚”的两声敲门声打断了沐灵的思索,门把旋动,门开了,进来的是木手永四郎。“小凌,今天觉得怎么样?”

    沐灵淡淡的看了眼木手,没有泄露一丝一毫的情绪,“很好。”沐灵的话不多,现在她连看着木手都会感到疲惫,带着浅浅的希望的疲惫,那大概是属于凌的吧!

    如果她看到现在对自己那么好的哥哥,会很高兴吧!因为沐灵看得出木手眼里的关心与担忧,那是对凌曾经的伤害的补偿吧!

    只是,木手,你知道吗?凌已经不在了,现在你的愧疚给错了对象!因为她只是一个占用身体的满身污垢的灵魂罢了!

    “那就好!明天我就接你回家吧,回去看看的话可能会想起什么。”木手其实不是很希望凌想起一切,因为那些记忆对她来说很一定痛苦,因为就是被凌无视,他也会觉得不爽,那么被他厌恶憎恨已久的凌一定更加痛苦!现在凌平静无波,即使是曾经长时间在她眼中有那抹熟悉的悲伤隐忍都似乎看不见了。

    “嗯。”沐灵不反对。木手永四郎对她来说只是熟悉的陌生人罢了,既然他想对凌补偿,那就做吧。她不是凌,所以无权反对,她想歇一歇,然后去查出木手凌坠楼事件的真相,怎么也不能让凌死得不明不白。这算是占用她身体的所付的代价吧。

    木手凌的遗留问题,一定不会少。希望不要太麻烦啊,沐灵最怕就是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