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皇族 > 第八十八章 擦肩而过

第八十八章 擦肩而过

推荐阅读:大魏读书人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明朝败家子北宋大表哥如意小郎君盛唐逆子:李恪传权御八荒最强特种兵之龙魂乱世枭雄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卷一 东郡风云

    YY小说网 更新时间:2012-1-2 0:53:54 本章字数:6072

    在城mén口迎接刑部ì郎,皇甫渠几乎没有开口,并不是他对高恒有什么成见,而是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高恒身上。

    皇甫渠这两天心事重重,前晚黄四郎来找他,奉上纹银八千两,恳请他把自己的儿子黄峰nòng出狱,这笔钱赚得十分轻松,皇甫渠已经得到消息,马上楚州大赦,黄峰自然就出狱了,他一口答应,将银子揣入腰包。

    如果每天都是这么爽快的事,那他皇甫渠的日子将比蜜还甜,可惜福无双至,烦恼总是随着快乐同来,他昨天接到了皇甫逸表第二封催促信,让他在十天内先押解十万两白银进京,有急用。

    上次还说半年内让他筹措三十万两白银,他想着办不到,便决定着手另一件事,弹劾苏翰贞,可苏翰贞没有弹劾掉,十万两白银的催命信又来了。

    十万两白银,他以为自己是银矿吗?想要就能拿出来?皇甫渠的心中充满了怨念,这些年他拼命收刮受贿,拿到了几十万两银子,可最后他自己只有五万两银子的ī藏,其余全部被皇甫逸表剥削走了,皇甫逸表其实就把他当做一个敛财的工具。

    现在又bī他拿出十万银子,让他去哪里搞去,皇甫逸表若是真的本事,为何不让自己当东海郡的刺史长史,偏偏让自己做个无权无势的别驾,手中无权,谁睬他?

    可怨念归怨念,他又不敢不从,他若不从,不仅会被免职,甚至小命都可能保不住,问题是现在让他去哪里nòng钱?

    从前是因为很多人不了解他的真面目,被他的县公头衔唬住,才会拼命塞钱给他,现在他无权无势的老底渐渐暴lù,捞钱也越来越难了,皇甫渠绞尽脑汁,他不由又想到了东海皇甫氏,从他们家族搞十万两银子,似乎才稍稍有点靠谱。

    皇甫渠叹了口气,这时,三姨娘肖姬端着一杯茶进来,对他媚笑一下,“老爷,喝茶!”

    望着肖姬白的惊人的皮肤,皇甫渠脑海闪过一个念头,在城mén口时赵杰豪向他抱怨高ì郎好nv人,这是不是一个投资的机会呢?

    随着皇甫逸表失势和他不断加码要钱,皇甫渠也萌生了另寻后台的想法,申国舅无疑是最好的后台,如果自己投靠他,当个一州刺史是没有问题,只是他和申国舅不熟,需要有人推荐。

    而这个刑部ì郎高恒不就是最好的推荐人吗?听说高恒的父亲和申家不是一般的jiā情,这个机会自己可不能错过了。

    对于皇甫渠来说,后台是第一重要,一个nv人实在不算什么,况且是他玩腻的nv人。

    心念至此,他捉住了肖姬的手,用一种极为宽和的语气笑道:“再替老爷去做件事吧!”

    肖姬心中微微一惊,她太了解皇甫渠了,他这个笑不由让她想起了当年嫁给皇甫旭的情形,皇甫渠就是这样笑的。

    “老爷,你想让我做什么?”肖姬声音颤抖起来。

    “没什么大事,就是让你去陪高ì郎几天!”皇甫渠淡淡道。

    这句话俨如五雷轰顶,肖姬顿时跪下,泪流满脸,“老爷当我是个东西吗?想送人就送人,求求看在我伺候老爷十年的份上,饶了我吧!”

    “哎!你这是什么话,我只是让你去陪他几天,又不是把你送掉,你担心什么,再说你不是也陪了皇甫旭这么多年吗?”

    “老爷!我只是皇甫旭名义上的妻子,可从来没有让他碰我一下身子,我是为老爷守住贞洁的,你让我去陪朝廷高官,我怎么能办得到?”

    肖姬泪如雨下,她拼命磕头哀求,皇甫渠望着她额头上的一个伤疤,心中不由一阵厌烦,他冷冷说:“这次你不去也得去,你若不去,小心你的父母!”

    肖姬一下子呆住了,她的父母都是盲人,寄食在皇甫渠家中,所以她十六岁便被皇甫渠看中,强纳为妾,她心中一阵悲苦,只得含泪低下了头。

    皇甫渠得意一笑,他知道这是肖姬的软肋,百试不爽,便点点头,“你回去收拾一下吧!今天晚上你就过去。”

    ...........

    下午,一艘小船在吴淞江里快速行驶,这是御史中丞陈直乘坐的船只,御史中丞是御史台的次官,相当于监察部副部长,御史台的主官御史大夫倒是个虚职,仅只是一个头衔,一般赏给和监察工作毫不相关的重臣,所以御史中丞实际上就是御史台的掌权者。

    大宁王朝一共有三个御史中丞,一个负责监察两京朝廷官员,一个负责地方官员监察,还有一个负责军队监察,除了负责军队监察的钱中丞是直接向皇帝报告,其余两个御史中丞都是太子一手提拔。

    也就是说,御史台是太子的地盘。

    这一次来的御史中丞陈直便是负责监察地方官员,陈直是去淮北灾区查一桩贪污赈灾款的大案,去淮北查案不用路过东海郡,他是得到了太子的密旨,转道东海郡对抗刑部ì郎高恒。

    刑部ì郎高恒是申国舅心腹之一,他名义上是来视察楚州典狱,实际还是针对东海郡而来,对这一点太子也心知肚明,为了支援苏翰贞,御史中丞陈直便有了路过东海郡的计划。

    陈直今年约四十岁出头,长得又高又瘦,皮肤黝黑,为人严厉冷酷、心狠手毒,在他脸上很难看到一丝笑容。

    朝廷几乎没有一个官员喜欢他,也没有人不怕他,如果被他盯住,很可能将意味着仕途毁灭,家破人亡,此人在两年前将兵部尚书裘大年拉下马,裘大年在大理寺牢中墙上用鲜血写下,‘杀我者,陈直也!’便在牢中一头撞死,此案在京城引起轰动,这可是大宁开国以来,在大理寺狱中自杀的最高级别官员,陈直也由此赢得了陈黑脸的绰号。

    一个多月前,陈直又抓住了皇叔皇甫逸表坐赃八千两银子的证据,一天之内,三次上本弹劾,皇甫逸表被迫辞去了宗正寺卿之职,引咎下台,这个案子再一次使陈直声名大振,但也让他陷入了一种危险之中,皇甫逸表更是仗着皇帝的宠信,在朝中公开表态:‘陈直不死,朝难不绝!’

    这就摆明了他要杀陈直,皇帝也装聋卖哑,当做什么都没听到,所以这一次陈直东来查案,太子特地派了两名影武士一路保护他的安全。

    陈直从洛京一路东来,在江宁他改为乘船,沿着运河南下,昨天到了平江县,小船便进入吴淞江,吴淞江也就是紫桐河的上游,走这条河可以直接抵达维扬县。

    中午时分,天下起了小雨,雨不大,细细的,如针尖般侵润在人的脸上,带来丝丝凉意,陈直头戴一顶斗笠,背着手站在船头,欣赏着江南水乡的烟雨朦胧,他原本沉甸甸的心情也变得淡然起来。

    “天星,那里便是松陵镇了。”

    陈直指着远处的一座白墙黑瓦的小镇,脸上lù出了罕见了一丝笑容,“那就是传说中范蠡携西施的隐居之地。”

    天星是太子派来的两名影武士之一,一直贴身保护陈直,他长得身材修长,不苟言笑,和陈直颇为投缘,一个多月走来,两人已经很熟了。

    “嗯!传说中第一美人。”

    “你只知道西施,不知道范蠡么?”

    天星摇了摇头,他几乎没读过书,只知道西施,没听说过范蠡是谁?

    “请问大人,他是何人?”

    陈直没有回答,又问坐在船边钓鱼的年轻男子,“无晋知道吗?”

    坐在船边悠闲钓鱼的正是无晋了,他是昨天下午从维扬出来,当天晚上便在平江县接到陈直,便随着他一同乘船返回维扬县。

    无晋穿着一袭青布长袍,头戴一顶斗笠,腰间束革带,一手钓鱼,一手拿一柄折扇,看起来神情悠闲,颇像一个出来游山玩水的读书人。

    听陈直问他,他刷地打开折扇,轻轻扇了两下,笑道:“范蠡是从前越国的一个大臣,‘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就是他说的,越国灭吴后,他看透了越王勾践只可同患难,不可同富贵的本ìng,便带着西施隐居于此,他后来做生意发了大财,又三散家财,自号陶朱公,被誉为儒商之鼻祖。”

    “说得不错!”陈直鼓掌赞扬,“不愧是维扬县来的,对商人的老祖宗了如指掌,无晋,你们那里供陶朱公的财神庙一定很多吧!”

    “财神庙不多,比不过菩萨庙,不过八仙桥那边就要修一座财神庙,陈大人若有时间不妨去拜拜。”

    无晋扇着扇子笑眯眯道:“据说ǐng灵验的,陈大人有兴趣吗?”

    陈直被无晋的幽默逗了呵呵笑了起来,“还没有修,就知道灵验了么?”

    影武士天星见无晋下雨天还打扇子,不由有些嘲笑他,“无晋,你这扇子倒是蛮好的,居然还能遮风挡雨!”

    无晋刷地又收了扇子,眉má一挑,眯起了眼笑道:“这不叫遮风挡雨,这叫附nòng风雅,雨中yín诗舞扇,嗯!那个....雨中钓鱼舞扇,乃吴越之风,天星兄没听说过吗?”

    “很抱歉,我孤陋寡闻,从未听说!”

    “呵呵!你孤陋寡闻了吧!喏,你快看!”

    无晋指着对方驶来的一艘大船笑道:“你看见没有,船上不是有人在打扇子yín诗吗?”

    只见对面驶来一艘画舫,画舫颇大,是一种两层楼船,甲板上站着一群衣裳鲜亮的年轻人,说说笑笑,指点风景,其中一个穿着长袍、撑着雨伞的年轻男子就打着折扇,还有一个年轻nv子。

    天星看了半晌,淡淡一笑,“好像是用折扇,一个范蠡,一个西施。”

    无晋也看见了,一个穿着白裙的年轻nv子站着船边看风景,她身后站着一个年轻男子,yù面长身,风流潇洒,一手给她撑着伞,手中折扇指点沿河两岸,似乎在向她介绍风景。

    可看着看着,无晋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忽然认出了那个nv子,不是别人,正是书妹妹九天,没错,就是她!她脸上带着笑容,依然是那么清丽绝伦。

    可是.....她和旁边男子的神情似乎十分亲密,同撑一伞,烟雨朦胧**赏江南美景。

    “哼!”

    无晋低低哼了一声,脸èyīn沉如水,一旁的陈直和天星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一路而来,无晋都是笑眯眯的,怎么突然变得这般恼羞成怒呢?

    天星不由回头看了一下画舫,画舫已经和他们船擦身而过,行远了。

    无晋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将斗笠向下拉了拉,遮住了半个脸,又转身坐下钓鱼了,一声不吭,他手中的风雅折扇已经被他扔进了河中,钓了一会儿,他忽然自言自语:“真他娘的没劲,一条鱼都钓不到,不如不钓!”

    他‘啪!’的一声,将鱼竿折断,扔进河中,起身便走进船舱了。

    “他怎么了?”陈直看了一眼无晋的背影,问天星,“好像很不高兴!”

    天星笑了笑,“不知道,或许刚才那船上有他认识的人吧!”

    无晋走到船舱mén前,他的目光又再次忍不住向已变成一个黑点的画舫望去。

    而此时的画舫上,九天也奔到船尾,她的目光也向刚刚擦肩而过的那条船望去,一双美丽的眼睛里充满了同样的惊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