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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十分流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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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罢午饭,终于到了最后一关廷试。

    入座之前,小润子先扫了一眼全场,眼前这一幕让他既惊讶又似曾相识,

    十五张桌上已经都摆上了笔墨纸研,然而每张纸折叠的尺寸,每方砚台的大小,每支笔悬挂的角度,乍一看,所有桌面竟都是一模一样。

    这个场景,让他即刻就想到了一个人,低头一乐。

    “还真有人同哥哥是一样的古板做派,打小自己和姐姐都随意惯了,偏偏哥哥不同,不光有洁净之癖,还有所有物件定要摆得极其方正之癖。”

    环顾四周,场中大多数人此时都是一脸的严肃紧张,就连袁恩泥都在拼命地咽口水。

    这也难怪,既然已经闯至第三关,或许是为名,或许是为利,或许是为了旁的什么,反正是到了最后一搏的时候了。

    令帝坐在屏风后面,瞧得一清二楚,但是这个坐得离自己最近的方润琴,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看起来似乎是端坐着,可是那十指分明戳在大腿上,正在乱弹一气!

    小润子因为是斗茶的头名,所以本场的座位排在了最前面,离屏风极近。

    就像令帝看到的那样,他现在确实是无比的轻松,而且是一种打心底的轻松。

    早上斗茶一事虽然一波三折,但结果让他很满意很知足。

    这风头出了,名声也扬了,这下总不怕别人找不着自己了,相信过不了几日应该就会有动静了吧,再没有什么比此事更重要的了。

    所以他现在已经无欲无求,甚至还有闲情仔细感受了一下,这次坐在屏风后面的人并不像上午那般多了。

    但小润子并不晓得,此时和他一样感受的还有一人,只是不像他这般的外露藏不住。

    身边的鲁依依在入座后,转头对着自己莞尔一笑,他也赶紧恭敬地回了一礼。

    全员落座,时间已到,一名判官上前高声宣告,

    “大内茶会第三关廷试,将出两题,每人桌上放有两页纸,一页作答一题,以三柱香为限。”

    稍后,梁公公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看样子是来代传御题的。

    “诸位请听仔细了,第一题:问世间情为何物?第二题:如何包罗万象?好,可以开始下笔。”

    众人听得一脸诧异,这题和心里预想的大不相同啊!

    大内茶会既是要选拔宫中各班尖子,想必是要问一些和如何在宫中当差、如何侍候主子相关的题才对吧。

    可是这两题是什么缘由?实在是听得不知所云。

    在今日这十五人中,只有袁恩泥参加过上一届大内茶会,他倒是已经见怪不怪了。

    “陛下果然还是那个陛下,可是我已不是当初那个我了,这次我定要好好地作答,无论如何,每题都要写满一整页才行。”

    这也是场中大多数人冷静下来的想法,不管如何理解题意,写满一整页总是没错的。

    坐在第十四位的是大皇子的书童,一边挠着头,一边自说自话道,“先前准备了一大段经论材料看来都用不上了,幸亏我擅于书法,把字写得漂亮,许能加些分?”

    最初的一阵惊叹过后,众人现在陆续开始执笔书写了。

    此前听袁恩泥提起过,所以小润子对这奇怪的题目也早有了心理预期。

    他咬着笔头,先是思考了一阵子,终于掀开了桌上的第一页纸,也开始下笔了。

    殿内所有人都在埋头书写,只有两位判官在缓步巡场,场中陷入一片安静。

    此时窗外阳光正好,令帝坐在屏风后,认真地看着折子。

    他知道起码要两柱香过后,才会有人交卷,特意提前让梁公公带了一批折子过来。

    就在袁恩泥刚刚写到第六行的时候,小润子的第一页已经完笔了。

    他又拿过了第二页纸,迅速挥动着手腕。

    这一次就更快了,收笔的时候,袁恩泥才只写到第一页第八行。

    放下了笔,看着这两页纸,小润子的神情颇为满意。

    令帝刚刚看完一本折子,在放下想拿起第二本的当口,不经意地往屏风后面抬了一眼。

    但只是这一眼,让他以为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因为有人已经举起了手,示意自己完成了。

    两名判官此时都踱步在后面,没料到会有人这么快就完成了,小润子直挺挺地举了好一会儿手,才被看见。

    令帝此时也已经看清楚了,果真是有人举手了,就是这个方润琴。

    看到判官快步往前的动静,众人也纷纷从纸上抬起了头,才发现第一排的方润琴正举着手。

    判官走到面前,轻声问道,“这位内官,你确认自己已经答完了?”

    小润子点点头,恭敬递上已经合上了的两页纸,“小人已经答完了,而且,十分流利。”

    此言一出,全场众人,惊鄂不已。

    鲁依依也是,她抬头看了一眼,那第一柱香才烧了一半都不到。

    但没人注意到此时她的表情有多么微妙,“果然如太后所料,又有热闹看了。”

    后排那名大皇子的书童更是瞪大了双眼,自己这第一题才刚刚开篇,有人就已经答完了?

    一时之间,他都没注意到,自己笔尖的墨,差点快要把纸给渗了。

    判官接过了小润子的题纸,恭敬地交给了身边的梁公公。

    这名判官在心里想着,此人竟只花了这么短的时间就答完了,定是胡乱答了一气。

    然后他先是对着仍在惊讶中的余下众人说道,“你们继续答题。”

    接着又对小润子说道,“你现在可以去偏殿候着了。”

    梁公公捧着这两页纸,慢慢走向了屏风后面。

    令帝此时也颇为好奇,手里早就放下了折子,又嫌梁公公走得实在太慢,猛的一个起身往前,双手一伸立马接了过来。

    打开第一页纸,望见纸上所答,他的神情却在一瞬间剧变,脸色难看至极!

    瞧这情形不对,一旁的梁公公赶紧往那页纸上瞟了一眼。

    同样的,他也在看到的一瞬间,双眼像被灼伤了一般。倒吸了一口凉气,仿佛是那纸上跳出了一只能吃人的厉鬼!

    梁公公在第一时间就跪了下来,他分明感觉自己的脑子和喉咙,同时在嗡嗡作响,可是却一言也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