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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去屏风后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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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偏殿,鲁依依和众人都在此等候,想到刚才的事,她在心里盘算着,“今日廷试,居然有人一字不写只画了两幅画,就引得陛下穿了宫人衣服亲自前去套话,一会儿回去告诉太后,她老人家一定感兴趣。”

    此刻的偏殿里闹哄哄的,众人的神色状态已经极为轻松,议论的声音也比之前两试过后要更为热烈。

    “听说上一届大内茶会,陛下没有召见一人前去面圣,那这一次会有人能得此殊荣吗?”

    “我个人更看好太后宫里的鲁依依,她能文能武,上一届就是因为她不在,才没人去面圣。”

    “我真希望是我,但又希望不是我,既期待又害怕。”

    “反正连着三关,我已经尽了人事,至于能否面圣又能否进太尖班嘛,就只能听天命了。”

    “快快快别说了,有人来了来了!”

    来者正是梁公公,他看了看场间众人,正色说道,“陛下宣召,御膳房内官……”

    听及此处,鲁依依心想,果不其然!

    陛下还是要召那小子过去。

    “袁恩泥,入殿面圣!”

    梁公公的话音刚落,鲁依依猛地一下,抬起了头。

    什么?陛下叫的竟然不是那小子?

    而是……那小子身边的那个大个子!?

    她这副吃惊的神色,站在前面的梁公公当然已经尽收眼底,但仍佯装没有见到。

    “袁恩泥,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跟咱家走吧,其他人就先各自散了吧。”

    在场其余众人也听得好生奇怪,一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袁恩泥?此前并未听过此名啊,他究竟是谁?”

    确实奇怪,既不是武试的头名鲁依依,也不是斗茶的头名方润琴,为何会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袁恩泥?

    难道说,他最后的廷试,答得优秀极了?

    但此时此刻,全场再没有人比袁恩泥自己更吃惊的了。

    梁公公刚才宣告的时候,他正在和小润子在底下悄悄打闹,听到这里的时候,他的手还挂在小润子脖子上,一时之间已经僵住了。

    “小润子,我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还是小润子即刻把脖子从他手里绕出来,兴奋地提醒他,“千真万确,就是你!快去,替我们去屏风后瞧瞧!”

    袁恩泥回过神来,一路穿过所有人讶异的目光,跟着梁公公一道出去了。

    明明刚才自己已经从正殿到偏殿走过了一回,这倒着再走回去,短短的一路此时竟感觉如此陌生。

    由梁公公领着,袁恩泥被带到了屏风后面。

    陛下正背对着自己,看着窗外,反倒是衣服后背上绣着的那条巨龙眼神凛冽,似乎直勾勾在盯着自己。

    虽然自己的身形放在常人中已经算很是高大,但此刻,光是看着当今圣上的一个背影,感觉那威严的气度一下子就扑面而来了。

    经梁公公一个眼色的提醒,他即刻跪下行礼。

    “小人袁恩泥,叩见陛下。”

    令帝终于转过身来,面带笑容,“起来吧。虽然你的廷试回答平平,但上午斗茶的时候,你的表现让朕印象深刻,一直为他人热心筹谋而不顾自己,这一点让朕甚是欣赏呐。”

    “陛下言重了,朋友有难,那自当出手相帮。”

    “你的这位朋友,有如此重要吗?让你舍去能得到名与利的机会,也要去帮?”

    袁恩泥略想了一下,认真地答道,“回陛下,小人入宫已有三年多,每日都在洗茶壶,身体虽然累,可是过得十分安心踏实,也从不曾觉得苦闷,以为生活就会一直这样过下去,但自从有了这个朋友以后,日子就好像有了彩一般,好比那草原上开出了一朵花。”

    令帝若有所思,点点头,“是啊……茫茫草原本已很好,但领略过花开的草原,就和之前的那片草原,是万万的不同了。”

    “陛下圣明。”

    “听你这么一说,朕倒是有些羡慕了,那让你进太尖班如何?”

    袁恩泥吸了一口气,还是壮着胆子说了出来,“望陛下恕罪,小人其实……并不十分情愿。”

    “哦?这是为何?”

    “虽然御膳房每月奉银不多,但小人担心,若是以后去了太尖班,恐怕就不能像往日那样自如了。”

    梁公公一听此言,立马上前,厉声呵斥道,“大胆!御前伺候是宫内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荣耀,你有何资格,竟敢抗拒!”

    令帝却微笑着摆了摆手,让梁公公退了下去,“继然如此,不去也罢,那就让你去……奉茶处,当个奉茶官吧。”

    这就更让袁恩泥没有料到了,自己斗茶的成绩仅仅只排在第十三名而已。

    要论茶艺实力,排在榜上最前面两位的小润子还有那位鲁依依,可都是此间的绝顶好手。

    许是看出了他的疑惑,令帝也干脆说个明白,“那些个功夫茶,或者是旁的什么机灵新鲜的法子,偶尔一见确是不错,但平时更多时候,朕还是喜欢安安静静地喝茶。”

    看袁恩泥还傻傻愣在原地,梁公公再次提醒他,“还不赶快谢恩?”

    “谢陛下恩典。”

    按理说,到这时候就该退下了,可是袁恩泥似乎,依然还有疑惑。

    “怎么,还有事?”

    “敢问陛下,那小人的那位朋友他……会当何职?”

    令帝大笑了起来,“哈哈哈……你还真是事事都不忘朋友。”

    ……

    偏殿内,其他人都已经走了,小润子准备就待在这里,等着袁恩泥出来。

    鲁依依走到他面前,看着门口说道,“我还以为,进去的会是你呢?”

    她自认很了解陛下,没想到还是圣心难测。

    “我还以为,进去的会是你呢?”

    小润子却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

    和其他人不同,他倒是觉得,最后是袁恩泥去面圣,一点都不惊讶,所以鲁依依的这句话,才让他听得很不是滋味。

    先前众人都在猜测,鲁依依会是本届大内茶会最有可能得到面圣机会的人,莫不是得知被袁恩泥抢去风头,现在心里发酸了?

    可是望着眼前的鲁依依,并没有出现他料想中的那种窘迫、气急,她依然是那么镇定如常。

    “你说,我既是太后身边的宫女,还会在乎面不面圣吗?”

    小润子不由一惊。

    因为,她说的是对的。

    既是太后身边的红人,那她见圣上的机会,或许要比那些普通的妃子们都要多得多。

    再回想刚才她说话时,脸上也挂满了惊讶的神情,他才意识到刚才她说的那确实是一句真心话,赶紧行了一礼。

    “请姐姐恕罪,是小人刚才失言又失礼了。”

    “先是打赌输给我,现在又要让我恕罪,那我可得好好想一想了。”

    “一切全听姐姐的。”

    “那不如……我回去向太后请求,请她调你去庭延宫当差如何?”

    “啊?!”

    小润子大惊失色,他一个烧开水的,要去服侍太后?想都没想过。

    “谢谢姐姐的美意和瞧得起,服侍太后……小人恐怕还不够资格。”

    “怎么会没资格,上午斗茶时你沏的那一杯冷茶,让太后她老人家对你大为欣赏呢。”

    一整天了,总算瞧见这个方润琴面露慌张的样子。

    此时的鲁依依方觉热闹看够,心满意足,笑盈盈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