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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从前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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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朝熠离开亭内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内,思榆一直跟在虞朝熠身后,直到思榆跟着他一直走到了他的房门前。

    虞朝熠走进自己的房内,一个转身便想关上门来,却看见了思榆还站在外面。

    虞朝熠一脸肃然的看着她。这是她化作人形和他相处以来,思榆第一次看见的虞朝熠。

    “殿下。”思榆小心翼翼的开口说了一声。

    “滚吧。”

    冰冷刺骨的声音袭来,思榆神色一僵,平时就算殿下真的生自己的气的话,也不会这样的。殿下那一句话真的很冰冷,比平日里的每一句话都要冷。这也是思榆不知道的他,她并不知道他和自己的母上究竟有多大的怨气。

    思榆的眸光怔了怔,似乎是因为虞朝熠的两个字而感受到的情绪波动,那是不一样的。

    ‘啪’的一声,虞朝熠丝毫没有犹豫的一把将门关上,而思榆的目光却没有从虞朝熠的身上移开。直到,虞朝熠的模样已经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

    这是,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殿下。

    虞朝熠刚闭门没有多久,玄澈就过来了,就这样立在门口,朝着里面说虞珩在亭中呆了会儿才满是失落的离开的。

    思榆转过身去,坐在了地面上。

    房内的虞朝熠听见了,可是他并没有回答。

    玄澈眸光黯然,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却看见了就地坐在门口边上的那一抹蓝色。

    他在思榆面前蹲下,“思榆,你先回去吧!每一年殿下都会这样,你习惯了就好。”

    思榆抱膝,幽幽道:“可是殿下刚才的样子不像是没事,万一他寻短见怎么办?老秃说人在失恋、失落和生气的时候都会一时想不开想要寻短见的。我得看着殿下,不离开。”

    玄澈一脸无语,老秃竟是教给思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思榆顿了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说:“是不是刚才那个妖精弟弟,是他把殿下弄成这样的对不对?”

    “不是。殿下的脾气我们是清楚的,他应该过一两天就好了。外头还下着雪呢,你也别在这里呆着了,会着凉的。”玄澈好心点醒道。

    “我会的。”思榆微微颔首,回应着他,但是她并没有想要起身离开的节奏。

    无奈之下,玄澈只能够摇头起身离开了。

    而此时,房内的虞朝熠并没有听见门外思榆和玄澈二人之间的对话,也可以说,是没有注意到吧。

    虞珩他每年这个时候都会过来劝虞朝熠前往荼娅的寿宴。可是,每年都是这般结果。可是,就算是知道了这个结果,但他还是会下意识的想象,虞朝熠同意了。每一次这一年他不会乘坐异鸟上奚山的。反倒是披着一件长袍一步一步的走上奚山,走到他虞朝熠的面前。

    明明知道了最后的结果,明明知道了他一定会拒绝的,明明自己是一点希望都没有的。可是,他只是想、只是想想象一下,虞朝熠同意的样子。他只是想回到从前、他只是想回到从前。

    他的心中,始终都是抱有这一丝丝黯然的希望。

    虞珩本就无意与虞朝熠争夺天虞王城的王位,只是母上自小便将这种念头注入虞珩的脑袋之中。再怎么说荼娅也是为自己的母亲,怎么说,他也应该先装出应下的模样,随意的敷衍她一下。

    虞珩不像是别的王子一般那么的在乎王位,虞桐也是一样,虞珩想要的很简单。只是,本来那么简单的,普通人能够轻易得到的,他们,却也可能是一辈子都得不到。

    这些事情思榆不懂,也不明白。她只是知道殿下的心情似乎不好,又生气了。

    虞朝熠刚一入房,便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一下。思榆时不时的扭头过去看一看他,却看见他却是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她似乎还看见虞朝熠的身体在颤抖着。

    虞朝熠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似的,神色有些难看。

    稍作片刻,虞朝熠微微抬眸,便看见了挂在兰锜之上的绝尘剑。

    这一柄具有灵性的绝尘剑还是当年荼娅送给自己的第一件生辰礼物。而后,绝尘认主之后,便成为了虞朝熠的专属佩剑。如今想一想自己和她的关系,在看看绝尘剑,果真是讽刺。

    呵。

    绝尘似乎感受到了虞朝熠此时此刻的心情,它的周身突然间闪出一道光芒,一股温和的剑意随之散发出来。绝尘自动脱离兰锜而出,带着柔和的气息慢慢靠近虞朝熠,和上次突然攻击思榆的危险气息不一样。此时的他,似乎只想着要安抚虞朝熠罢了。

    谁知,闻声刚抬眼便将绝尘映入眼帘之中的虞朝熠突然深感嫌恶,便一挥袖将绝尘狠狠弹开,‘哐当’一声落到了地面上。旋即,他再挥一挥袖,绝尘又回到了兰锜之上安静的呆着。

    而在外听见声音的思榆也是一惊,虽只是片刻之际,但思榆依旧心生惧色。思榆扭头见里面再也没有什么动静,便才安下心来。

    而此时,正失落的从奚山之上刚走下来的虞珩倒是一脸的哀色。

    明明都知道了结果了,可他还是想要那一丝不可获取到的希望。

    自虞珩今天上奚山之前,虞桐便一直在山脚下等着虞珩回来。她本想着和兄长一起上奚山的,可是却被拒绝了,虞珩想着要自己亲自去和虞朝熠说,旁边多了一个虞桐,怕是她一冲动,动不动便将虞朝熠一把拉扯着下山了。于是,虞珩便想着置身一人上奚山寻找虞朝熠。

    虞桐见了虞珩的身影,旋即又看见了他脸上失落的表情,便已然知晓了。

    虞珩来到虞桐面前,看着她,却等不到她的一句话。

    “你都不问问吗?”虞珩长吁一口气,问道。

    虞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看你的样子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大王兄一定是拒绝了对吧?自从他和母上闹了变扭之后,什么时候他是有踏进过着王宫半步的?就连奚山上的雪都没有留下一颗。不过,要是大王兄出现在母上的寿宴上,那才是惊天奇闻呢!”

    虞珩声色一淡,道:“我正失望着呢。”

    虞桐笑道:“你每一年这个时候从奚山上下来都是这个样子的。”

    “兄长的脾气还真的是倔强,等过几天我再去劝劝他试试看吧。”虞桐道。

    “别。”虞珩立马回应,“我刚回来的时候,兄长还在生气呢!你再上去那就是惹人家生气咎由自取的自取灭亡。”

    虞桐闻言,便想了想,说道:“好吧,那我过几天去。兄长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他也不会真的打我的。我就是去看看他,顺便看看能不能提一提这事。”

    虞珩微微颔首。

    希望吧,虞珩转身过去看了看身后的那一座雪山,他那好看的眼眸之中,似乎是闪烁着什么不一样的色彩。

    入夜后,奚山。

    晚间的雪景倒也有一番的风景,思榆依旧是卷缩着身子,坐在一边。

    她见身后房内的烛光并没有亮起,反倒是一片黑暗。从外面看着,已经望不见虞朝熠的身影了。

    思榆坐久了,感觉腿有些麻木,身体冷得有些僵硬。于是,她便捏了一个法诀,让自己变回了原身,这样在冷风的吹拂下也没有那么冷。

    化为原形之后,思榆且不知道自己到底呆在了这里多久。受了寒风之后,思榆感觉自己好像是已经失去了感觉一样,她的耳边仿佛只剩下风声和不断拍打在自己身上的冷风袭来,思榆的眼皮慢慢的合上,似乎渐渐陷入了沉睡之中。

    夜深之后,虞朝熠也不知自己究竟是这样呆站了有多久了,从天明到深夜,虞朝熠似乎变得有些摇摆不定。

    虞朝熠抬眼看了看,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兰锜之上的绝尘身上。

    它算是在......悲伤吗?

    稍作片刻,虞朝熠才从绝尘的身上渐渐移开了自己的双眼。

    他收回目光,便又转身朝着身后门口的位置看了看。他似乎隐约的记得,刚才思榆和玄澈好像在外面来着。

    可是,看向门外,似乎又不见他们的身影。

    见天色已晚,虞朝熠本想着要出去洗个身子。

    虞朝熠生气的时候他人是知道的,他绝对是处于‘闭门谢客’的状态,便不喜欢别人叨扰。玄澈他们几人知道,便也不会去故意打扰虞朝熠的。

    思榆刚才见虞朝熠很生气,比平常自己惹殿下的时候感觉起来还要生气。便是如此,思榆也不敢贸然进去打扰他,便只能够在门外呆着。

    冷风袭来几乎是毫不留下一丝的情面的,冻得思榆都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虞朝熠前行推门踏出门槛。

    门‘吱呀’一声便打开了。

    思榆闻声而至,原本感觉冰冷的身体似乎一瞬间颤动了起来。

    这声音惊着了思榆,也给了她莫大的希望。

    已经化为了原形的木头思榆瞬间幻化成人。她几乎是突然出现在虞朝熠的身旁的,思榆的眼皮打开半分,看着他。

    虞朝熠愣了愣,似乎是被吓了一跳。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看着她,原以为思榆刚才和玄澈一起离开了。没想到她竟然没有走?

    她几步过来,靠近了他几分。

    虞朝熠看了看她的模样。只见她脸色和嘴唇已然雪白,眼眸光彩已经失了大半,就连她的衣裳也很是单薄,她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被风轻轻一吹,便瞬间倾倒了一般。

    “殿下……”

    思榆一出声,虞朝熠便察觉到了不对劲了,她刚一说话,便朝着他迎面吐出了几口冷气,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有些颤然和小声,声色倒是不像之前那般活泼。

    “你怎么在这里?为何不和玄澈一起回去?”虞朝熠看着她,他眉目一蹙,自然而然的便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思榆微微一笑,身躯有些歪扭,“我……就是怕殿下寻短见了。”

    “我段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去寻短见的。”虞朝熠回道。

    “那......那就好了。”她露出了一丝艰难的微笑看着他,似乎是......安心了。

    “你还是先回去吧!看你的样子应该很冷吧?你就不应该留在这里。”他看了看思榆,心中却不知是什么色彩。

    思榆摇摇欲坠,虞朝熠欲欲伸出手来,似乎是要想着扶一下,但脑子里似乎考虑到了男女授受不亲的思想,便又收回了手来,原地不动。

    “你站好一下,我这便去喊红缨来带你回去,你先进我的房里等一下吧。”虞朝熠说完,便准备转身离开,也不等思榆回答,便已然转身。

    不知是为何,思榆见了虞朝熠这般动作和言语,内心竟然有些不爽。她大叫一声,“殿下。”虞朝熠闻声而至,突然瞪大了眼睛顿住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她。

    谁知刚一转过身来,只见思榆整个人便朝着自己猛然扑下。

    虞朝熠一个激灵,下意识的没有反应过来,竟被她一把推倒在了地面上。

    ‘啪’的一声,虞朝熠的后背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而思榆整个人便印在了虞朝熠的怀里。

    虞朝熠完全呆住了,他竟然不晓得思榆竟会有这般动作。

    这......

    思榆轻闷一声,便微微起身,双手撑着虞朝熠的头旁两侧,双足弯曲,便一下坐在了他的腹部上。

    “你......”

    思榆基本上没有什么重量,这倒是不会让虞朝熠觉得有什么负担。只是,她这个样子让虞朝熠有些接受不了,这般模样竟然又让虞朝熠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了起来。

    “起来。”虞朝熠道。

    “不要。”

    思榆低头看着他,几根发丝垂落,竟落至他的脖子上,弄得他有些痒痒的。

    “你这是……作甚?”虞朝熠看着她,眼神却不忍缥缈不定。

    “殿下,我冷。”思榆吐出了几口凉气,落在他的脸上。

    “冷什么,先起来。”虞朝熠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殿下怎么那么啰嗦?我不要起来。”思榆也有些不耐烦。

    虞朝熠微怒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没一点礼貌,给我起来!快点!”

    他一字一句都十分的笃定且冰冷。

    思榆自然是不如他的意,她突然想起红缨的教诲,便在虞朝熠的目光之下猛然底下头来,以吻封缄,堵住了他的嘴。

    “……”

    这不是第一次了,而今天的第二次了。虞朝熠又呆住了,思榆已经冰冷的唇一与他那灼热的唇触碰上的时候,她唇上的一片冰冷惊到了虞朝熠。

    思榆的红唇很软,给虞朝熠的感觉有些不一样。

    思榆倒是极为喜欢这种感觉,第二次的感觉和第一次是一样的,让思榆有一种很迷恋的感觉。

    这种感觉,思榆十分的喜欢,这是她从来没有感受到的......幸福的感觉。

    直到思榆慢慢移唇的那一瞬间,虞朝熠才回神过来。

    可是,她并不想要移开的,如果能够一直这样的话......

    虞朝熠正想着脱口而出的一句‘放肆’。谁知,思榆似乎猜到了他的动作一般,竟然再一次低头封住他的唇。

    这......又来?

    虞朝熠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如同被火烧了一样灼热,在这片满天飞雪的环境之中,虞朝熠却觉得自己的体温在不断的升高。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也是让思榆身上的寒冷消散了几分。

    思榆那一双大大的眼睛一直看着虞朝熠,而他更是瞪大着自己的眼睛惊讶的凝视着她。

    她的嘴唇冰冷刺骨,很快的,思榆便在虞朝熠的眼前一倒,朝虞朝熠的身侧倾斜,‘扑通’一声倒在了地面上。

    虞朝熠有些愕然,他立刻起身,努力的消化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

    “哈、哈……”

    虞朝熠感觉自己身体似乎都变得不一样了,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脑袋瞬间变得空白了,刚才刚才原本很生气的神色都已经变成了茫然之色了。

    等他完全冷静下来的时候,才起身扭过头来看了看思榆一眼。他伸出手来碰了碰思榆的身体,却发现思榆的身体就连隔着衣裙都有一阵寒气传入虞朝熠的手中。

    虞朝熠眉头一皱,她到底是呆了多久啊?竟然寒气入体得那么严重?

    初初自己被抛弃之后,而且被温少卿捡回送给虞朝熠,她的修为有浅,只有十年来吸收虞朝熠身上的灵气才慢慢的有了专属于自己的神识。她体内的灵力不足,自然是不能够长时间来抵御住着奚山智之上的寒气。

    触碰着思榆那一副冰冷的身体,他的神色使然,似乎是在沉思着什么似的。旋即,他才搂起思榆,并垂眸下来看了看她苍白的俏脸,脸上尽出无奈之色,捏了一个法诀便原地消失。

    再一次出现的时候,他已经带着思榆回到了她的房间里面。

    虞朝熠将思榆放回床榻上,为她褪去鞋袜,帮她掖好被子。

    虞朝熠看了看她的模样,这才想起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

    虞珩的事情,是自己太在意了。每一年都是这样。

    思榆的性子本就极为活泼,这奚山之上终年白雪不散,倒是不同山下四季如春的美丽景色。今天虞珩以下山诱惑于她,她嘴上虽然不说,但他知道她真的很想出去看看。

    他的目光微闪,今天这一身蓝色,似乎是为了自己才……

    未完待续!